“大人有所不知,”管師爺感喟道,“海文王的人向來神出鬼冇,初度篡奪陽城之時,就是從內部攻之,城門各處的戍守,底子冇見過他們從外頭攻城。陽城的城樓、護城河,底子毫無感化。”
“管師爺!這位是……?”幾個官兵站了起來,見那年青公子身穿錦衣,頭戴玉冠,一張臉白裡發青,看上去似是大病未愈,悄悄猜想此人會不會是鄭靜明指派來坐守陽城的閒人。
“主子爺,您這就是多心了。那些賊子有甚麼膽色向您挑釁?不過是冒死來搏些好處罷。明兒叫人抓緊城中巡防,把那些可疑的處所都堵死了,那赫連郡冇本事找到密道,不見得我們鄭家軍找不到。”
“傳聞了麼?城裡來了一個商隊,專門發賣些女人用的精美玩意兒,甚麼香粉、花露、頭油,也不想想,我們陽城現在是甚麼狀況!流寇三天兩端地來拆台,街麵上的鋪子都關著門不敢開市,這商隊頭領是不是腦筋不清楚啊?這個時候來我們這兒賣那些玩意!”
轉頭一瞧,是那衙門師爺領著幾個侍衛,擁簇著一個年青公子,正立在當門處。
“慢著!”鄭大人禁止了他們,“有我帶來的鄭家軍守著城門,又未曾聞聲傳信號角,那些餘孽是如何進入城內?”
……
“管師爺……”那鄭大人抬了抬手,打斷了管師爺,“我初來乍到,又抱恙在身,進入陽城已十來天了,本日纔到衙門來與諸位會晤。我非那多禮之人,也不喜好旁人對我多禮,各位剛纔談得歡暢,我瞧著也自歡樂,在我麵前,不必拘束。常福!”
“行了吧你,兩個月前陽城大亂的時候,你冇趁火打劫強納了兩個不費錢的妾?還說甚麼貧苦人家!真正貧苦的是我這類連媳婦都娶不上的誠懇人!”
幾個身穿官兵服色的人,聚在一塊兒嘻嘻哈哈地聊著天兒。這府衙外頭,已好久無人伐鼓,陽城太守在海文王攻城之日照顧家眷私逃,被赫連郡截住斬於馬下。厥後海文王逃竄,赫連郡受累遭貶斥,被遣返回玉門關守邊,隻留下數千兵馬守城。而朝廷撥派的新任太守尚未到差,陽城自此進入了長達五十餘天的無主狀況。直到前些日子,都城傳來旨意,命鎮國公世子鄭靜明帶兵代替赫連郡遺留下來的兵馬,領受陽城政務及城防,百姓原覺得這回有了話事人、主心骨,誰知那鄭靜明竟連陽城大門都冇進,隨便指派了個冇有官銜在身的閒人來坐守陽城。
此時陽城內四周亂糟糟的,海文王的餘黨燒殺劫掠無所不作,城中好幾個首要的屯糧之處,都被燒個精光。他們呈現得太俄然,令人措手不及。待鄭家軍平複了城中之亂時,已是第二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