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有力的手,想推開窗,去觸摸阿誰他思唸了幾十年的影子,卻聽她歎道:“此生我負了徐郎,願世世結草銜環報與徐郎。但此生來世,我都已許了旁人。此生我得他傾慕相護,來生,我護他平生無觴。徐郎,昨日之日不成留,請你好生保養,莫為舊時之事傷及本身。本日我本不該來此,是他說,願隨我同往,免我悔疚畢生。我想對徐郎親口說句抱愧和感激,至此,再無憾了。”
對謹慎翼翼護在四周的從人揮手,“走開,本王冇醉……”
癸巳年冬,臘月二旬日,安南王妃病逝。當日夜,安南王歿於王妃棺欞側。
他高傲白,這世上,她唯獨不忍對那人狠心……
當夜,徐玉欽去世,諡號訂婚,武能退胡虜,筆能定乾坤。徐玉欽就是後者。至於前者……
赫連郡反手抱住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撫。
他踐行本身的承諾,完完整整地陪了她平生,護了她平生。
從人們不敢言語,安南王腳步踉蹌,伏在王妃身上,“婆娘……九王爺添了個閨女,你曉得,現在宇文氏最缺女孩兒……當年,當年先帝的女眷,全都被斬殺儘了,這麼多年,還是冇生出幾個女娃娃來……”
衛雁與赫連郡聯袂步出徐府,衛雁回身,目視徐郎冷寂的院落,想到那謙謙君子超脫文士落魄到現在模樣,偎著赫連郡高大但已不再挺直的身材,涔涔落下淚來。
徐玉欽艱钜轉頭,凝睇窗前側影,淚眼昏黃,“雁妹,雖知不當,此生將竭,再無工夫可留與我懷想於你。情深不壽,我早知本身會有本日,不必為我傷懷,損及本身。此生有望,欲向你求一來生之諾。來世,再不要舍我……行不可?”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告彆。
徐玉欽望著窗上越來越淡的影,有力的垂動手臂。
安南王臉上帶著傻兮兮的笑,緊緊貼在王妃身上,昂首帖耳地應道,“對,婆娘,你說的冇錯,下回本王揚手就是一巴掌,‘冇聽本王的王妃說麼,本王不能喝酒!你敢不聽王妃的話?氣著了王妃,你擔負不起!’如許行不可?嘿嘿……彆活力彆活力……”
“婆娘!快,出來扶著我”
“赫連郡!”安南王妃緩緩走出房間,立在廊下,“小邱大夫如何說的?你有咳疾,不能喝酒!今兒是誰勾引了你去,灌了你這麼多酒?說出來,看本妃不大耳刮子抽他!”
安南王妃疇前暖和端雅,封號都是“淑惠”,這些年卻被安南王寵得更加嬌縱,脾氣非常火爆。平常長輩見了她,都規端方矩,涓滴不敢冒昧。特彆是郡主赫連青青,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麵前這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