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就連崔氏也氣得不輕。計婆子不但眼裡冇有蜜斯、姨娘,實在,就連她這個夫人,也冇看在她們眼裡。瞧瞧,口口聲聲二十多年的老奴,她才嫁過來五年,這些老奴,倒是已經在這活了半輩子了!
崔氏立馬冷了臉,扶著紫苑的手,走上前去,“計婆子,許婆子,蜜斯在前,你們嘴裡唸叨甚麼呢?”
“夫人!”衛雁甩脫她的管束,大聲道,“夫人主持中饋,辦事公允,禦下暖和,多年來,未曾有錯誤處。雁娘感激夫人,替雁娘考慮詳確,分撥了這麼些人,在雁娘院子裡奉侍。雁娘對夫人,不敢有任何牢騷。但是這些人,陽奉陰違,各懷鬼胎,一個一個,實在冇人將主子放在眼裡。本日他們敢劈麵欺侮姨娘,明日他們就敢騎到雁娘頭上!請夫人,將他們調往彆處當差吧!”
院子裡的奴婢們竊保私語起來,不知這個大蜜斯葫蘆裡賣的甚麼藥。
如月上前,手還未揮起來,卻被那計婆子抓住衣衿,迎著頭臉,“啪”、“啪”,就甩了兩巴掌。
衛雁怒不成遏,厲聲道:“如月,給我掌嘴!”
蔡姨娘怯怯地懇求:“大蜜斯,都是小事,計嬤嬤也冇甚麼錯,是我莽撞了,何必驚擾夫人?”
崔氏冷聲道:“這話說的不錯,你是二十多年的白叟兒了,叫我這個年青的夫人說幾句,恐怕你臉上掛不住。你彆擔憂,我委曲了誰也不敢委曲了計婆子你。紫苑――”
計婆子趕緊施禮,笑道:“夫人來了。冇甚麼大事,我們在院子裡說話聲音大了些,不謹慎吵了蜜斯,蜜斯跟奴婢們置氣呢。夫人,這事是奴婢不對,奴婢已向蜜斯請過罪了,如果蜜斯不解氣,打奴婢幾下也使得,奴婢不敢有牢騷!”
也不待丁香行動,早有手腳敏捷的小丫頭,獻寶似的端來了圓凳,放在衛雁身邊。
“你對我,也是忠心耿耿,對吧?”崔氏嘲笑道,“你的忠心,天日可表。你做得統統,都是為我跟雁娘好,你的確就是一座保護我們、照顧我們的菩薩!隻可惜,我們衛府廟小,供不下您這尊大佛。計嬤嬤,您前頭路寬廣,好日子長著呢!”
很快,崔氏坐著軟轎來了。出產後,她氣血虧損,稍稍勞累些就會心跳加快,喘不過氣來,因是衛雁相邀,她曉得事情告急,不敢擔擱,就叫幾個婆子抬了軟轎。
計婆子變了臉,聲音拔得更高了:“夫人,您這話甚麼意義?難不成您還真敢賣了老奴出去?老奴這輩子在衛家度日,疇前的夫人冇敢給老奴神采看,老爺對老奴,大氣兒都冇出過一回!老奴的閨女、兒子、媳婦兒,都在衛家屬裡當差,老奴的小兒子,還被特許,上了衛家屬裡的書院!老奴這一輩子跟衛家拴在一起,將來,老奴還要老死在衛家,從衛家門裡發喪出去!夫人,您憑甚麼一句話就攆了老奴出去?大蜜斯,你是老奴看著長大的,你憑甚麼,發發脾氣,就讓老奴離了衛家?老奴要說刺耳話,你娘都得含著眼淚忍著!老奴敬著你,可不是因為你麵龐標緻會勾搭男人!老奴不過是儘著本分,瞧在老爺臉上,對你恭敬三分!彆自發得是地隨便張狂,來日你嫁出門去,成了外人,老奴卻還會留在衛家!老奴就是死了,也得衛家出錢,給老奴買壽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