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如月快步走進房，關緊房門，神采陰沉，低聲說道：“大蜜斯，本來計婆子的兒子，前幾日在河中滅頂了！”

衛雁便問：“如何許婆子她們去了後廚？”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衛雁想到計婆子，臉上的神采也變得有些沉重，計婆子的張狂無禮實在說不通。她一個仆婦，就算丈夫做了外院大管事，兒子跟著衛家三老爺的小兒子做書童，跟著進了衛氏族裡的書院，照事理，也不該狂悖到連崔氏和衛雁都不放在眼裡。畢竟崔氏是當家主母，手裡握著府裡統統下人的賣身契。

他不再說些旁的無禮之言，可他剛纔喚的那幾聲“雁妹”，聲音那般和順多情，纏綿如水，竟在耳畔，一聲一聲，反響不斷……

四月尾，衛府來了一名客人，說是來看望新入府的秦姨娘。而衛東康返來後，竟親身見了此人，在書房裡談了好久。

如月臉上閃過一絲疑慮，想勸幾句，見她態度果斷，隻得點頭應了。

……

爭渡的世人返來了，談笑一陣，坐上馬車，各自回府。徐玉欽與吳文茜共乘，待親身目送著衛家姐妹進了衛府大門，這才向徐府而去。

而衛府二蜜斯衛薑，卻垂垂繁忙起來。她樣貌不俗，又落落風雅，當日在鼇頭舫一併玩的幾個女孩子都很喜好她，雖是庶出，有一個要與公侯之家攀親的姐姐，父親又是尚書，倒無人敢輕視了她。有那心機活絡的世家蜜斯，便寫信邀她賞花看雨、湊在一處做繡活、說話作伴。

丁香笑嘻嘻隧道：“奴婢如何敢呢？蜜斯彆調我走，我可不肯意跟許婆子她們在一處。”

他們回到岸邊，如月正等在那邊，見他們過來，趕緊放動手中燈籠，快步上前，扶了衛雁下船來。

下回霍琳琳再下帖子，衛雁果然回絕了。衛東康也不大喜好她再拋頭露麵，畢竟已經訂了親，傳出些彆的閒話來，也不好聽，是以再三叮囑，叫她在房中練習針黹，不要出門。

細細辯白，聽得出，他吹的是一曲《子衿》。

徐玉欽叮嚀小廝乘舟去策應世人，他見衛雁坐在車前，臉紅紅的，正接過如月遞來的茶……

徐玉欽笑道：“你也來打趣我們。衛蜜斯雖與我訂了親，但尚未結婚，你如許叫她，她若曉得，定要惱了。今兒澤明他們玩得過分，恐怕下回，衛蜜斯不肯來了。”

這回她聽清楚了，把臉一紅，扭過甚去，用帕子將臉遮住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