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寂靜無言,眼觀鼻鼻觀心腸垂著頭,無人膽敢捲入天家內部紛爭。太皇太後身份高貴,即便她本日明擺著是倚老賣老,勒迫皇上聽她之命,眾臣也不好劈麵指責。
太皇太後年逾花甲,脊背卻挺得極直,“皇上現在執掌江山,四海昇平,朝中虔誠之士輩出,大家忠君愛國,人報酬皇上出運營策,皇上有此等忠良之才幫手,還留著哀家這等無用之人做甚?不但哀家,另有哀家那一起追剿反賊的外甥赫連郡!群狼已屠,獵犬何用?妖魔已誅,寶劍何用?求皇上賜哀家和哀家的甥兒一死!”
說著,宇文煒也落下淚來,“祖母如此,有如拿著利刃在孫兒心窩上戳刀子啊!祖母有何不滿,儘管劈麵直斥,孫兒莫敢不從。”
宇文煒和眾臣均吃了一驚,“皇祖母何出此言?”
大殿之上,靜得隻聽獲得孟閣老當時斷時續的咳嗽之聲。有人對勁,有人失落,宇文煒麵上模糊有一絲難堪。
“這……”宇文煒難堪了,一邊是態度倔強的孟閣老,一邊是軟硬兼施的太皇太後,朝臣們個個謹慎翼翼不敢多言,就連呂尚遠也都沉默不語,夾在這對年老的父女兩人之間,壓力可想而知。
宇文煒道:“閣老……此事還在商討當中。赫連都尉雖有小錯,但一起光複諸城,的確有功於朝廷,朕……”
就在此時,大殿以外奔進一名內侍,謹慎翼翼地突破大殿之上的僵局:“皇……皇上,汝南王求見!”(未完待續。)
他毫不睬會太皇太後,朝正要說話的皇上擺了擺手,“老臣不礙事,老臣活到這把年齡,眼看光陰無多,平生未曾為國為君出過甚麼力,臨終之際想替皇上做點甚麼。老臣曉得皇上心中的顧慮,不過是怕殺了赫連郡,堵不住世人悠悠之口。又有太皇太後從中禁止,用不肖這類大帽子壓抑著皇上,皇上身不由己,老臣明白,老臣情願為皇上做這個醜人!”
而當世能夠壓抑太皇太後的人,也隻要孟閣老。後宮不得乾政,太皇太後做的極利落,她口口聲聲隻為親情,從未觸及朝政。叫人就連指責她“乾政”都找不到藉口。而孟閣老一句“無知婦人”就能叫太皇太後當即啞口無言,無從辯駁。
“皇上豈可婦人之仁!”孟閣老闆著臉邊咳嗽邊道,“此人用兵自重,現在擅自回到都城,顯見是彆有用心!他手上的兵馬,傳聞曾稀有百人被北狄人俘虜,寧死不降,各個對其忠心不二,數百人皆是他殺而亡,臨終之際尚麵相向玉門關方向而立。赫連郡人帶著如許一支隻知他赫連郡而不識當明天子的兵馬,雄踞在都城以外,……臥榻之側豈容彆人熟睡?皇上還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