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郡轉轉頭來,自嘲地一笑,“今兒我竟醉了,說了這很多話……”
思來想去,貳心中越來越亂。他再如何高大魁偉,力大不凡,也隻是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罷了。他在乎親人,也在乎旁人看他的目光,更在乎他的阿孃!阿孃不會情願看到他與孟家鬨成明天這個模樣!阿孃如果曉得她本身被孟家從族譜中除名,又該有多麼悲傷?
“衛雁,你是憐憫本侯?嗯?說,是不是?”
再偶然吃喝,趕緊喚來小二會賬,想了想,又將剩下的銀錢丟給小二,命他給本身拿一罈酒來。――剛纔那小小一壺,底子喝不過癮!
抱著酒罈,他一起跑到了楓溪亭邊。十裡紅楓,美不堪收。隻是天氣將晚,凜冬將至,好景不長了……
就此歸去關外,忍耐那凶惡的父親的虐打?還是歸去孟府,求祖父諒解?
錯的是那些是非不分的人,與這些銀子又有甚麼乾係呢?
他自小在草原中長大,與馬兒和野兔競走,又怎會那般等閒地被抓住?
他抱著酒罈,抬頭喝了幾口,開端思考本身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他能夠此後再不歸去孟家,他能夠不被孟家以為子孫,可他的阿孃不可!
驀地間,他身子前傾,懷中酒罈跌落在地。“啪”地一聲,瓷壇破裂成片。而他來不及對那隻罈子看上一眼,任那陳年美酒,傾瀉一地。
他受完刑,就被逼迫著在認罪書上按指模。他睜眼一瞧,竟是要冤枉他主動挑釁、用心殺人……
這麼決定以後,貳心中好受了很多。抱著酒罈決定往回走,想到外祖的峻厲,立覺帶酒歸去不當。可如許的美酒如果就此拋掉,又未免可惜。
他氣呼呼地將荷包丟在地上,感覺不解恨,還狠狠地踩了幾腳。
他鬼使神差地伸脫手去,悄悄拂去她的淚珠,“衛雁,你哭甚麼?該哭的是本侯,該難過的是本侯,與你何乾?”
“你……你這瘋子!你快放開我!”衛雁尖叫著,捶打著,本能地順從著。
轉過幾條巷道,他停下腳步,回身看去,那些官兵早被甩開。他走進一條狹小的冷巷,將手腕上的繩索弄斷。撲了撲身上的灰,俄然摸到腰間的荷包。――這不就是阿誰男童的荷包嗎?他從那些地痞手中替人家奪來,反而被當作了賊……
他就找了一棵粗實的樹,挖了一個深坑,將酒埋了出來。心中想著,“待我投案被釋返來,再來此喝酒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