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事情的生長彷彿離開了羅錚料想,明早……
將人扶到床上躺好,羅錚想了又想還是冇敢幫人把衣服脫了,隻好抖開被子並掖好被角。事畢欲出門去,俄然又想起那人讓他“跪著想”,遲疑半晌便挑了個不礙眼的角落老誠懇實跪了。萬一喝醉的人起夜或者有甚麼不舒暢,他也好及時照顧。自十五年前那事以後,赫連傾便不喜與人靠近,除了值守的暗衛,院中從不留人奉養。即便是後院侍人,在侍寢以後也不得過夜。當然,在人們眼中,暗衛也算不上一種存在。
“下去吧。”赫連傾略微利誘,這跪了一夜的人莫非不會累麼?見人此時難堪的模樣,心下瞭然幾分,自是不會將他看作那無事好獻殷勤之人。因而出言讓人歸去歇息。
彷彿冇想到那誠懇趴著的人會俄然動起來,赫連傾手上力量漸鬆,這會兒猛地一下被撞到一邊,方纔好坐回了凳子上。
羅錚想躲開那灼灼目光,轉了下脖子,下巴抵在桌子上,眼睛直直看向擋在前邊的碟子杯子,一言不發。
睡著的人安溫馨靜,跪著的人一聲不響。
暗衛凡是值守在院中,是以赫連傾的臥房羅錚還未曾進過。推開精美的雕花木門,將人扶了出來。臥房的窗扇要比書房小些,可床榻就要大很多了。雅青色床帳由淺入深層次清楚,用上好的墨玉帳鉤簡樸束起,閣房飄著似有若無的冷香,許是助眠用的……莊主剋日來歇息得不好,身為暗衛最是清楚不過。
告饒的意味不言自明。
羅錚倒抽一口冷氣,二話冇說便跪了下去。
聞言舉杯的手頓了下,這差勁的扯謊手腕赫連傾輕視得連瞥都不屑一瞥。討厭之情頓起,正欲出言讓人退下,隻聽那人低聲說:“莊主那日出關,已經遲了一天。幸虧莊主神功已成,可當時莊主氣味很亂,似是走火入魔。部屬……部屬本想為莊主疏導經脈,可……”
起得太猛,膝骨處模糊作痛,可他還是穩穩地站在赫連傾身邊,讓人不至醉倒在地。赫連傾迷濛著雙眼看向身邊人,眉頭鎖得死緊,半晌,長出一口氣又邁著步子往屋裡走。
如何次次都是他?細心回想了下,昨夜彷彿是有些欺負人了……
“謝莊主。”
停頓了半晌,輕咳一聲苦澀道:“屬放學藝不精被莊主出掌打傷,厥後、厥後……”越說聲音越低,羅錚握緊拳頭,指甲幾近紮進肉裡,想了又想仍然拉不下臉來,昂首望向赫連傾,囁嚅著說:“部屬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