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裙長一些，恰好能遮住她腳麵，連她本身都覺得隻是個小傷口。殊不知她每走一步，那瓷便割一次她的皮肉，傷口便加深一分。

這地窖內裡不遠處該是柴房。葉棠冷哼一聲，也就是在九王府，連柴房都要徹夜燃燈。不過，幸虧九王府整夜燈火透明，這裡頭勉強能有一點光從那半扇窗子裡透出去。

受命帶她去地窖的幾人見她走得極慢，倒是也冇有催，隻緩緩跟著。

蕭池緩緩轉過身來，見她正於門口站著，門未關，身後深藍天幕上一彎殘月斜斜掛著。

他安閒不迫扣著她，一手抬著她精美的下巴，淺淺一笑，狀似暖和，“葉棠，本王會讓你求著本王問你的。隻怕，到時候，你的答案便不是如此了。”

驚天巨響轟動了全部九王府。承譯邁下台階，隻見這書房都將近被九王爺毀了。而九王爺和九王妃現在就隔著煙塵和一地殘屑碎片站著，誰也冇說話。

半晌，內裡傳來他的聲音，“不必。”

他的意義，她向來難領悟。葉棠站在門口，隔著滿地狼籍，瞧著他冷哼一聲，“九王爺難不成是冇聽清楚，我說過了，城牆上每一句話，都是葉棠至心。”

她想了想，又說，“葉棠不但對不起爹爹和哥哥，此生有幸，能得一人容我縱我，葉棠也對不起------”

將她的阿誰小碟子緩緩放回原處，他一手成心偶然悄悄搭在了桌角上。

微風腳下卻像生了釘子，直直被釘在了原地，定定昂首看著她。彷彿上麵站著的人他不熟諳了一樣。

承譯於門外，分外謹慎，輕一躬身，小聲道，“爺，天黯了，掌燈吧。”

他站在桌角上，順手從桌子上拿了她的一個小碟子，低頭把玩著，另一隻手隨便背在身後，似笑非笑問她，“既慕修庭，九死尤未悔。葉棠，這話，是你至心還是權宜之計？”

“葉棠心機肮臟肮臟，哥哥發覺，深責之，厲斥之。何如，葉棠廉恥不顧，屢教不改。哥哥顧念手足之情，還是心慈手軟了些。乃至本日，玷辱了哥哥英名。葉棠本日站在此，惟願大師明察，哥哥表裡如一，錯全在葉棠。”

她說，“就像你喜好承譯一樣喜好。”

她冇理它，獨自躺回床上，靠在床頭坐著。

“好，好一個至心的。誠其心，正其行。這將軍府的家訓，你好歹是做到了一半。”

九王爺聞言點點頭，眉眼似含笑，彷彿是在讚美她的誠篤。

人群中，一人卓但是立。人潮熙攘，此人周身卻有些空餘，世人彷彿恐怕碰了他會染了他那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