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嵐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來人提起來,幾步推到了床上,一方絲紗扔過來,堪堪遮在她臉上。
窗邊,藉著月色,他看清了瓶身上,鮮明畫著一朵巨大的棠花,鮮紅詭異的胭脂色,倒是觸目驚心的紅,深夜看來竟色如泣血。
葉棠應了,便要進廚房。來往下人不免感覺有些奇特,這大朝晨的,王妃如何親身到這偏僻廚房來了。
這盤點心的味道,她不會記錯,她吃了十幾年,也學了十幾年。這清楚就是她家後廚的馮徒弟做的!
九王爺先前提筆的那手搭在桌沿上,食指悄悄地叩了兩下,又說,“如果能讓本王的王妃在九王府住得慣,吃的慣,又有甚麼不可的呢?何況,傳聞葉家的廚子不錯,本王就想同少將軍籌議,借來試兩天。”
葉棠順著往馮徒弟身後一瞧,好嘛,紅案白案,這葉家半個後廚的人都在這兒。
歸正也冇甚麼睡意,她忽而裹著被子在床上坐起家來,與他平視。
蕭池是知那東西鋒利的,他從宮裡將它帶出來的時候手上便被劃出了一道口兒。見葉棠要碰,九王爺及時伸手一擋,說,“彆碰,會劃手。”
直到天要亮了,他才起家,出了這院落。自始至終,他連轉頭看她一眼都未曾。
她裹了裹身上的被子,點點頭,“難怪。”
“為甚麼?”
蕭池知她並未睡著,且一向在盯著他看,彷彿有話要說。他也不急,就坐著等著。
一口粥嚥下,葉棠放下勺子,看著本身麵前的小碗,奇特道,“這味道,如何與將軍府做的有些相像?”
院牆班駁,石階上布了些青苔,兩側繞了枯藤,地上的落葉爛在泥土裡也冇人打掃。
葉棠踮著腳,朝書房裡看了看,“九王爺在嗎?”
葉棠聽了還是背對著他,嘟囔了一聲,“驚瀾,蕭驚瀾?”
“然後呢?”
“九王爺早。”
葉棠也冇說話,看了一側另一張小案上放著的一柄小茶壺,便提了過來,給他手邊的盞子續上。
這若不是她寫的,那就隻能是-----九王爺。
忽而,麵前一黑,倒是葉棠吹熄了房中燈,窸窸窣窣在床邊換衣裳。他毫無防備,手中還拿著先前看的一卷東西。
她聽了竟然麵露對勁之色,看著他說,“九王爺多慮了,當然冇有。”
夕嵐這院子偏僻清寂,位於葉府一角,常日就少有人來,葉修庭又派人日夜看著。夕嵐已經好久冇有聽到人的聲音了。冇了舌頭,這院子裡也溫馨得彷彿她也冇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