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個月以後，車隊終究到了關塞。關塞不比夏安，火食希少，且物價高貴。關塞以外就是戈壁了，這裡一杯水的代價就能比得上皇城中一杯美酒的代價。

“有”他從袖口中拿出一把短刀，刀柄華麗，出鞘以後冰冷的刀鋒好似霜雪，“你要了有何用？”他有些不安，望著赫連涑的每一個行動。

她不再說話，還是溫馨地趴在他的懷裡。

看到有人在逗弄他的馬，一個商販倉猝跑了過來，“呦，兩位客長真有目光，這但是可貴一見的千裡神駒，隻是平凡人都難以順服它。”

涑兒，實在你真正愛的人不是容玨而是我啊！這句話他在心底幾次唸了幾遍以後，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的山巒。有些事情他明白，她卻還不懂，但有些話他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邊塞鎮中都是石塊或是木頭堆砌的屋子，這裡風沙漫天，日光酷熱，到了晚間又是冷的砭骨，和大漠中的氣候極其類似。在這泥土砌成的屋子被風沙吹幾次就坍塌了，底子冇法住人。

在街道上他瞥見了熟諳的身影，不安的心緩緩安靜了下來。

“玉馬，感謝你當初送我穿過戈壁，但是我卻不能實施信譽帶你歸去了。”她一刀落下，割破了它的動脈。

“飛龍，我說過要帶你回家的，走我還騎著你回到大燕好嗎？”兩年罷了，她變了，落了一身的傷痕，冇想到它也是一樣。誰能看出它曾是燕王最愛的千裡神駒――飛龍玉馬？

這十幾年來，她是第一個靠近他，暖和他的人。也是被他傷害最多的人。如果冇有愛，那裡會有恨？

他說完，赫連涑抬起了臉，透過眼中的淚光冰冷地望著他，唇邊一片諷刺。

他身上清幽的香氣傳來，讓她嘔吐的感受稍有減輕。但胸口還是非常的苦悶，酸澀痛苦混在一起，壓得她幾近難以抬開端來。

容瀲卻一眼就看出這匹馬已接受了很多折磨，老傷新傷交疊在一起，瘦骨嶙峋，就算是被買下來好好養著，也活不了多久。

四目相對，他從她臉上瞥見的隻要恨意，深切骨髓的恨意。

溫熱的血噴湧而出，濺了赫連涑和容瀲渾身。它深深望了一眼赫連涑，本身曾經的仆人。前蹄緩緩跪地，瘦骨嶙峋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當他瞥見赫連涑伸手撫摩這匹馬的時候，震驚地尖叫起來，“冇想到這匹馬竟聽你的話，你是不是它一向在等的仆人啊？隻要一百兩金子，我就賣給你。”

赫連涑也不答覆他，用他聽不懂的燕語和這匹馬在說話。吵嘴清楚的眼中有晶瑩流轉的光芒，一張臉上交叉著高興與哀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