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一揚,袖中一道金光一閃而逝,聲音如金石裂空:“江南兵馬批示司將軍李衛國安在?”……
楚昭看了一眼棋盤,苦笑道:“既然感激我,何故局中卻步步緊逼?”
府邸內裡忽而起了一陣騷動。那騷動如同一股水波,垂垂分散到這總督府後院,楚昭皺著眉頭,不悅地問蘇溪如何回事。
“雲生是聰明人,心中不是很清楚嗎?”楚昭從善如流地改了口。“朱馳貴是朱家嫡脈獨子,他的死,獲得最大好處的人是誰?實在不止是朱馳貴,便是雲生,也是那人要扼殺的工具呢。統統知情者,都得死。”
80_80127朱馳貴在牢中懼罪他殺,五日以後,皇上的諭示便到了姑蘇府衙。魏永奉了聖諭,四周搜捕方劑安。又過五日,三位欽差到了姑蘇,一邊查案,一邊重判試卷。本來皇上雖是龍顏大怒,到底不幸讀書人的不易,不叫把南闈本年的科考都廢了,著令將考卷重新謄抄彌封,十足重判。這件事到這裡,水落石出,奸邪伏法,看似便算是告一段落。
他諦視著棋盤,又像是透過麵前的棋盤諦視著虛空當中的吵嘴棋局:“那幕後之人步步設圍,從堆棧裡裝神弄鬼開端,就用心將我們的目光吸引到了陳公子身上,以後操縱陳公子引出朱馳貴,達到嫁禍方大人的目標。”頓了頓,楚昭歎道:“世上那裡有甚麼鬼怪呢,如果有,也住在人的內心罷了。”
話到這裡,陳敬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幾分哽咽:“他不該死……”
楚昭驀地驚醒過來,歎了口氣,苦笑著擲開握在掌中的棋子:“啊,說苦衷也不切當,隻是目前這棋彷彿已成困局。”
“說那裡話。”楚昭不甚在乎地擺擺手,“外頭凶惡,公子還是留在我身邊為好。”
與他們想比,楚昭卻顯得份外平靜,他從懷中取出一瓶藥,倒在掌心撮散了,而後塗抹在陳敬脖子的傷痕上。專注的眼神在燭火之下,彷彿蒙著一層瑩瑩的淚膜,又好似最純粹的墨玉。
這句話說到了魏永內內心,嚴厲的神情也略有和緩。魏永怕本身會出不測,被江南豪族派人刺殺,又或者是失落,就把名單包好交給張浪,又再三叮囑他謹慎安然,這纔派項辰送他出門。
“公然是你。”楚昭拉著陳敬今後退了一步,固然場麵已經節製下來,但是楚昭絕對不會輕視本身的仇敵。
“對不起……”陳敬握著匕首,喃喃道。
陳敬麵上暴露斷交的神情,對著匕首驀地前傾。廖道一彷彿吃了一驚,倉猝後撤。從窗外吹出去的風颳得燭火騰躍不止,屋內響起兵器交擊之聲,然後廖道一“啊”了一聲,捂住左胸,身材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