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冬雨,綿綿不住,一旦扯開了頭,淅淅瀝瀝,晴日也是水霧朦朦,油傘遮不去,人如那水中的蓮蓬朵兒老是沾著一身水汽,濕漉漉的。
老祖宗臥病,要親眼看著孫兒結婚,再冇有比這更當緊更堂皇的來由。大老爺齊允壽親筆手劄寫給粼裡寧家,本來阮夫人和閔夫人都覺著半月前將將下了聘,此次隻不過是重議穀旦,不必再備禮。三老爺齊允年卻道:三日以內就要結婚,親家定是措手不及,我們理應賠罪,並當下點了齊天睿:此番就你來購置。齊天睿點頭應下,預備的時候頗費了心機,有叔父的話又隔著葉從夕,這禮輕不得更重不得,兩隻大紅的禮箱掛了雙喜,裡頭是酒、茶、兩張皮子並幾匹上等的綢緞,次日又往粼裡親身登門。
喜樂又起,這一回換了笙管,不似那邊走邊奏的粗暴吵嚷,喜慶且不失律調,非常應景。出了正廳,擁上來一大群人,多是來道賀的親朋老友,亦有陪著熱烈的家下人,熙熙攘攘地一起把新人往洞房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