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並不算短的話寫完,她是說:“臣妾隨陛下同去為好,彼時殿中無旁人,諸多細節,唯臣妾清楚。”
明擺著是來堵她的。
前麵的一眾嬪妃看得都說不出話了,都感覺讓席蘭薇撿了個大便宜――有病有傷的想讓天子噓寒問暖幾句多難啊?如何就讓她趕上了啊?她們如何就冇那運氣碰上個刺客啊!
“好些了?”天子的手撫上她的額頭,理了一理她額前睡得狼藉的幾縷碎髮。
“啪”地一響,席蘭薇將筆拍在案上,瞋目而視。這類思疑讓她不得不怒。
“大人。”杜秀士在旁清泠泠一笑,帶著那麼點諷刺說得慢條斯理,“鳶秀士敢跟那刺客比武已是膽量夠大,但若感覺她有本領傷了那刺客……大人您未免太高看她了。”
弄得原是做了籌辦籌算喂她喝藥的霍祁愣了一愣,藥匙還握在手裡,擱下也不是、持續攥著更不是……
“你歇著。”待得世人分開,天子轉轉頭來向蘭薇道,深切眼底的笑意看得她一怔。他又說,“朕去跟禁軍都尉府交代清楚。”
“我是不想爭寵啊。”席蘭薇悄悄一笑,提筆寫著,“但我不去爭,又不料味著他要待我好我也不要。何必呢?我受不起麼?”
一時心軟,到底點了頭:“身上有傷,多加件衣服,莫受涼了。”
“那他何故冇殺娘子滅口?”沈寧再道,語氣厲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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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席蘭薇起榻後細心地梳了妝,踏出宣室殿就碰上了羋恬。
沈寧點了點頭,又道:“那刺客工夫極好,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秀士娘子如何傷的他?”
確切值得思疑……
“這案子該查要查,但不必疑秀士。”天子說著看向她,笑而核閱,彷彿帶著多少當真的考慮,“至於為甚麼不殺她‘滅口’,大抵是因為她本來也說不了話吧。”
“寫吧。身上有傷,彆四周走動。”他溫聲勸道。蘭薇躊躇了一會兒,終是抬了手,在他手心上悄悄劃著。
來得太多,順次地見禮、表體貼實在讓人聽得煩不堪煩。天子飲茶安著神,開初還不時地應上兩句,厥後終是一蹙眉頭,讓麵前正帶著哭腔滿麵擔憂的宮嬪的體貼之語戛但是止。
“……”霍祁哭笑不得,想了一想,彷彿隻能應她一句,“好……”
沈寧接過紙一看皺了眉頭,彷彿算個解釋,又難讓人就此釋疑。剛一張口,下一句問話還冇問出來,便見天子一擺手:“行了。”
她微涼的指尖觸在他溫熱的手掌上,一字一字地寫下去。每寫罷一字,她都昂首望一望他,見他點頭表示她看懂了,她再寫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