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跪在身前乾乾癟瘦的小丫環,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對著那婆子揮了揮手,“將帶她下去吧。”這話的意義就是要將人措置了。
如果說那夢中女人是將來的本身,那麼將來父親和兄長死於謀逆,而母親跟她斷絕母女乾係這些令人膽顫心驚的事情都將會實在產生!
夢裡的女人,與她有著一樣的父母、一樣的兄長、一樣的麵貌,那清楚就是長大以後的她。
府裡的老太太肝火攻心之下,病倒在床。
此中一個婆子走到女人身邊,靠近了她耳畔低聲快速說了幾句話。
皆因那人固然生得一張閉月羞花的臉,心腸卻實在過分暴虐。
直到某一日山下傳了信上來,她才知天下局勢大變。太子一黨被構陷謀逆之罪,太子被廢,一乾人等均被緝捕歸案,秋後處決。她那位夫君,倒是做了好一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暗中投向了三皇子黨,害了她一家性命,卻健忘了她這條漏網之魚。
小女孩光亮額頭上浸著淋漓的汗水,眼神茫然又驚駭地死死盯著青色羅帳頂,錦被下幼小的身材緊緊地縮成一團,牙關停止不住地打著顫。明顯是風涼的春季,她卻如同從水裡撈出來普通,滿身被滾燙的汗水濕透。可又感覺心中極寒,就象是前一刻還被架在烈火之上炙烤,轉眼卻又被埋入了雪山之下。
等那女人得知這個動靜時,手中的青瓷茶碗啪嗒一聲被狠狠砸在地上,刹時四分五裂。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寫滿了濃厚的恨意,卻畢竟藏不住眼底一抹淒惶之色。女人俄然發瘋似的大笑了幾聲,一滴淚珠從眼角滑下,悄無聲氣地落在軟緞綢衣上,激不起半點水花。
林晚看到了小丫環那雙哭紅的眼中隻要滿腹的委曲,全無半點痛恨。就連她這個小女人,這會兒也能看出來這丫環的確是被冤枉的。那心狠手辣的女人卻置若罔聞,她溫馨地坐在紫檀木四方椅上,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冷酷的臉上瞧不出一絲動容。
在老太太的默許下,她被輕車簡行地送進了城郊白玉山頂的清心寺,名義上是為病重的老太太誦經祈福,實則是變相的囚禁。
那兩個粗使婆子領命,彆離架住了小丫環的擺佈兩邊,眼看著就要將人拖出門。
小女人手肘支在桌案上,細嫩的手指撐著臉,滿心憂愁地蹙眉想著,這奇特的夢境莫非是老天爺所托。
女人帶了把隨身軟劍,一起策馬疾走衝進了府中宅院,毫不遊移地刺中了阿誰有著深仇雪恥的男人。那人俊美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奇之色,卻冇有躲開。以他昔日的技藝,想要躲開這一劍並不是難事。她卻冇心機細想,隻是猖獗地想要宣泄滿腔的恨意。直到府中倉猝趕來的侍衛劈手將她手中軟劍奪下,她才因為哀痛力竭而昏倒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