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到了小丫環那雙哭紅的眼中隻要滿腹的委曲,全無半點痛恨。就連她這個小女人,這會兒也能看出來這丫環的確是被冤枉的。那心狠手辣的女人卻置若罔聞,她溫馨地坐在紫檀木四方椅上,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冷酷的臉上瞧不出一絲動容。
在老太太的默許下,她被輕車簡行地送進了城郊白玉山頂的清心寺,名義上是為病重的老太太誦經祈福,實則是變相的囚禁。
此中一個婆子走到女人身邊,靠近了她耳畔低聲快速說了幾句話。
直到某一日山下傳了信上來,她才知天下局勢大變。太子一黨被構陷謀逆之罪,太子被廢,一乾人等均被緝捕歸案,秋後處決。她那位夫君,倒是做了好一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暗中投向了三皇子黨,害了她一家性命,卻健忘了她這條漏網之魚。
府裡的老太太肝火攻心之下,病倒在床。
秋後處決那日,她帶著帷帽躲在人群裡,看著行刑台上被捆縛著的父親和兩位兄長,泣不成聲。母親因為身為長公主身負皇家血脈,勉強逃過一命,卻被貶為庶人。她悄悄地跟在母切身後回了家,卻還是被髮明瞭。母親用從未見過的冷酷仇恨地眼神看著她,聲色淒厲地與她斷絕了母女乾係。母親恨恨地指責若不是當初她率性妄為,非要違背父母之命嫁給那麼小我,她們一家又何至於淪落到現在境地。她跪倒在母切身前,嚎啕大哭地要求挽留,卻冇能挽回半點母女之情。
夢境開端,是在一個夏季炎炎的午後。花圃子裡知了的聲音延綿不斷,湖邊的聽雨閣中卻死普通喧鬨,連清風拂過樹葉的窸窣聲響都清楚可聞。
那丫環終究還是被拖了下去,杖責四十大板後,竟然幸運冇丟了性命。平常丫環大多受不住三十杖就一命歸西了,她卻還剩著一口如有似無的氣兒吊著,雖說看那模樣恐怕也撐不了幾日。
小女人手肘支在桌案上,細嫩的手指撐著臉,滿心憂愁地蹙眉想著,這奇特的夢境莫非是老天爺所托。
畢竟這樁婚姻是天子聖渝所賜,關乎著家屬命脈,那封已擬成的休書終究還是被擱置了。
容顏鮮妍的女人穿了件妃色牡丹纏枝裙,盈盈素手固執把花鳥紋繡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