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的默許下,她被輕車簡行地送進了城郊白玉山頂的清心寺,名義上是為病重的老太太誦經祈福,實則是變相的囚禁。
林晚看到了小丫環那雙哭紅的眼中隻要滿腹的委曲,全無半點痛恨。就連她這個小女人,這會兒也能看出來這丫環的確是被冤枉的。那心狠手辣的女人卻置若罔聞,她溫馨地坐在紫檀木四方椅上,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冷酷的臉上瞧不出一絲動容。
阿晚儘力回想著夢境中產生的那些片段,從母親當時候狠惡的言辭中不難猜出,厥後產生的統統,彷彿都與她將來要嫁的阿誰夫君脫不了乾係。但是任憑她如何回想,夢裡阿誰男人的樣貌卻不管如何也想不起來了。阿誰男人就象是一團恍惚的影子,看不清也摸不著。
她看著母親分開的蕭瑟身影,想起那雙眼睛裡的寵嬖從未有過的冰冷和仇恨所代替,心中俄然生出無窮惶恐,驚駭得喘不上氣來。
女人帶了把隨身軟劍,一起策馬疾走衝進了府中宅院,毫不遊移地刺中了阿誰有著深仇雪恥的男人。那人俊美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奇之色,卻冇有躲開。以他昔日的技藝,想要躲開這一劍並不是難事。她卻冇心機細想,隻是猖獗地想要宣泄滿腔的恨意。直到府中倉猝趕來的侍衛劈手將她手中軟劍奪下,她才因為哀痛力竭而昏倒疇昔。
那丫環終究還是被拖了下去,杖責四十大板後,竟然幸運冇丟了性命。平常丫環大多受不住三十杖就一命歸西了,她卻還剩著一口如有似無的氣兒吊著,雖說看那模樣恐怕也撐不了幾日。
深夜,都城一座大宅院東邊的內室中,榻上緊閉著雙眼的小女孩驀地從夢中驚醒。
那乾癟肥胖的小丫環不知從哪生出的力量,猛地掙開了桎梏,膝行著撲倒在女人腳邊,淚水潸然地大喊冤枉。
林晚就是在這類將近堵塞的有力感中驚醒了,她後怕地撫著心口。想起夢中那張帶著冷酷仇恨地臉,鮮明便是本身現在的生身母親也就是當今長公主顧嵐,隻不過看著比現在的母親衰老了很多。
她們府中子嗣並不暢旺,她上頭獨一兩個哥哥,均是母親所出。她父親是人間可貴的癡情郎,在這三妻四妾及其平常的年代,他倒是對母親忠心不二,結婚之日便發誓毫不納妾,這麼多年下來也的確始終如一。
她看了看跪在身前乾乾癟瘦的小丫環,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對著那婆子揮了揮手,“將帶她下去吧。”這話的意義就是要將人措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