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的默許下,她被輕車簡行地送進了城郊白玉山頂的清心寺,名義上是為病重的老太太誦經祈福,實則是變相的囚禁。
府裡的老太太肝火攻心之下,病倒在床。
作為府中獨一金貴的女孩兒,從小體弱多病的她成了百口捧在掌心的明珠,兩個哥哥大她很多,是以家中也無人同她爭寵。她可說是叫風得風叫雨得雨,在這百般寵嬖中漸漸長成了一個賦性不壞但很有些嬌氣的小女人。
隔日,一碗落胎藥直接送進了蘇姨娘房裡,婆子強行壓著掙紮不休的蘇姨娘灌了下去,尚未成型的胎兒就如許等閒冇了。
她在白玉山中從夏季待到了來年秋,山中光陰倏忽,恍然不覺。
她是母親老來得女,昌平長公主顧嵐高齡三十方纔生下她,故而父親為她賜名晩,取的是姍姍來遲之意。生她當時候非常凶惡,如幼貓般孱羸的小小嬰孩差點冇喘上口氣就與世長辭。她能活下來還多虧了當年薛神醫的妙手回春。因著天賦體弱,她自小就是泡在藥罐子裡長大的,彆人家女人身上是好聞的香粉味兒,她倒是長年帶著微苦的藥味。等她長到四歲,父親便延請了名師來教她練功,不求技藝超群隻求強身健體。這麼練了幾年下來,確切卓有效果,那些大大小小的病冇如何犯過了,她也冇有了之前帶著病氣的慘白模樣。
林晚就是在這類將近堵塞的有力感中驚醒了,她後怕地撫著心口。想起夢中那張帶著冷酷仇恨地臉,鮮明便是本身現在的生身母親也就是當今長公主顧嵐,隻不過看著比現在的母親衰老了很多。
那乾癟肥胖的小丫環不知從哪生出的力量,猛地掙開了桎梏,膝行著撲倒在女人腳邊,淚水潸然地大喊冤枉。
夢境開端,是在一個夏季炎炎的午後。花圃子裡知了的聲音延綿不斷,湖邊的聽雨閣中卻死普通喧鬨,連清風拂過樹葉的窸窣聲響都清楚可聞。
她們府中子嗣並不暢旺,她上頭獨一兩個哥哥,均是母親所出。她父親是人間可貴的癡情郎,在這三妻四妾及其平常的年代,他倒是對母親忠心不二,結婚之日便發誓毫不納妾,這麼多年下來也的確始終如一。
在阿誰荒誕的惡夢裡,本身不是年僅八歲不知世事的小女人林晚,卻搖身一變成了個二十多歲的已婚婦人。夢裡阿誰千嬌百媚的女人,讓她莫名地感到靠近,又忍不住萬分驚駭。
她看了看跪在身前乾乾癟瘦的小丫環,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對著那婆子揮了揮手,“將帶她下去吧。”這話的意義就是要將人措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