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女人,與她有著一樣的父母、一樣的兄長、一樣的麵貌,那清楚就是長大以後的她。
林晚看到了小丫環那雙哭紅的眼中隻要滿腹的委曲,全無半點痛恨。就連她這個小女人,這會兒也能看出來這丫環的確是被冤枉的。那心狠手辣的女人卻置若罔聞,她溫馨地坐在紫檀木四方椅上,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冷酷的臉上瞧不出一絲動容。
她又做了阿誰可駭的惡夢,一個這半年來,一向陰魂不散的惡夢。今晚的惡夢,比擬於以往的瑣細片段,彷彿完整了一些。
她看了看跪在身前乾乾癟瘦的小丫環,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對著那婆子揮了揮手,“將帶她下去吧。”這話的意義就是要將人措置了。
隔日,一碗落胎藥直接送進了蘇姨娘房裡,婆子強行壓著掙紮不休的蘇姨娘灌了下去,尚未成型的胎兒就如許等閒冇了。
在阿誰荒誕的惡夢裡,本身不是年僅八歲不知世事的小女人林晚,卻搖身一變成了個二十多歲的已婚婦人。夢裡阿誰千嬌百媚的女人,讓她莫名地感到靠近,又忍不住萬分驚駭。
皆因那人固然生得一張閉月羞花的臉,心腸卻實在過分暴虐。
等那女人得知這個動靜時,手中的青瓷茶碗啪嗒一聲被狠狠砸在地上,刹時四分五裂。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寫滿了濃厚的恨意,卻畢竟藏不住眼底一抹淒惶之色。女人俄然發瘋似的大笑了幾聲,一滴淚珠從眼角滑下,悄無聲氣地落在軟緞綢衣上,激不起半點水花。
一年見不到幾麵的大少爺罕見地呈現了,阿誰難掩蕉萃的漂亮男人衝進了她的臥房,赤紅著眼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在老太太的默許下,她被輕車簡行地送進了城郊白玉山頂的清心寺,名義上是為病重的老太太誦經祈福,實則是變相的囚禁。
如果說那夢中女人是將來的本身,那麼將來父親和兄長死於謀逆,而母親跟她斷絕母女乾係這些令人膽顫心驚的事情都將會實在產生!
容顏鮮妍的女人穿了件妃色牡丹纏枝裙,盈盈素手固執把花鳥紋繡團扇,慵懶地靠坐在堂前一把紫檀木四方椅上。
夢境開端,是在一個夏季炎炎的午後。花圃子裡知了的聲音延綿不斷,湖邊的聽雨閣中卻死普通喧鬨,連清風拂過樹葉的窸窣聲響都清楚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