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湛當然也是一驚,蹙眉看去,隻見一朱衣男人立在門外,身後還跟著很多膀圓腰粗的大漢,而他本身,也是滿臉橫肉、大腹便便,再看五官,粗眉榻鼻實倒胃口,更可怖的是一目暴突無神,明顯失明。
哪知一曲未儘,隻聽“砰”然一聲巨響,嚇得叩音幾乎撥斷琴絃,待一回身,瞧清破門而入者,叩音更是麵無人色。
因而也笑:“好說好說,不過鄙人有幾句肺腑之言,還請三郎一聽。”也不待元三迴應,便一揮手:“叩音娘子臨時躲避吧,另有諸位……豪傑。”
好輕易才忍住一個白眼當場甩疇昔,賀湛看了一眼泫然欲泣麵無人色的叩音,心說這可算是奉上門的機遇,且忍這獠豬一時!
“我與你普通運氣,不過為人打趣罷了,又能好到哪兒去?隻不過,冇有容色累人,反倒不被粗鄙狂浪惦記。”叩玉微一挑眉:“你既不懼死,莫若極力一搏,為那元三捨命,我實為你不值。”
但是更讓賀湛詫異得幾近拍案而起的景象又再產生了!倒是那元三郎尚能視物那一目擠張兩下,好輕易看清賀湛描述後,一臉怒容俄然凝固,足稀有息,才又“活潑”起來,竟是不顧叩音,搶前兩步哈腰緊盯著他,張口一句:“你叫何名姓?可曾娶妻?”
“音娘貌美,有客傾慕有甚出奇?”身著藕裙之婢雖更加年青,卻也聽出“青襦”話裡略含挖苦,是以駁了一句。
賀湛:誰和你這頭獠豬是一家人?
元三隻覺被“嫣然一笑”晃得心浮氣躁、眼冒金星,山崩普通“倒地”坐下,大笑道:“你倒另有些眼色,甚合我意,快道著名姓,我下一帖,請你為侯府僚客如何?”
“元三郎那番逼迫,定要贖你歸府,你這般遲延畢竟不是長策,我且問你,心下可有籌算?”
竟是明晃晃地“調戲”,賀湛恨不能將這頭獠豬般的人物痛毆一頓,拳頭握了又握,終究忍住,替元三斟上清酒:“鄙人普寧坊賀十四,為宗室後輩,不好為人僚屬。”
叩音生生打了個冷噤,更是帶了哭音:“不瞞阿姐,我自不甘心被他逼迫,可我雖幸遇阿母入籍教坊,到底不比阿姐……阿姐有諸多朱紫敬佩,任是權勳豪貴也不敢欺辱,我無依無靠,豈能自主?隻本日聽阿姐之言,我更添決意,與其被欺侮至死,莫若本身吊頸落得潔淨。”
賀湛實不肯見形貌彷彿裴後者作那妖嬈舞姿,隨口說道:“自明宗以來,世人慣喜琵琶樂,操琴者倒不常見,未知娘子可也習得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