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當權者慣常利用的手腕！

十一娘還瞥見馮繼崢，灰頹的氣色，韋海池伏法，他卻不能如釋重負。

他轉頭，彷彿能瞥見她站在這裡，眼睛裡還是那樣清澈，帶著緩緩的笑意。

這些人，終究也算認識到了，民憤的力量，這纔是真正的震懾，遠勝在朝者的生殺予奪。

十一娘乃至在人群中，看到了盧媛，阿誰滿懷創傷卻倔強不平的女子，在陽光下眉飛色舞地笑得歡樂。

一卷諭旨，賜死伏法！

也是有人在痛哭的，哭的倒是本身的家人，他們大聲告慰亡靈――害死你們的首惡首惡，終究伏法了，終究獲得應得了局，即使曾經貴為太後又如何？彼蒼神佛睜著眼睛，這纔有了當今帝後，為我們主持公道、報仇血恨！

歸去他們的故裡。

“如果世上真有鬼怪，韋氏你早應被冤魂索命，那樣多少無辜，都不會死於你之貪婪愚狂，你死於本日，還不算報應，待你下了鬼域，報應才方纔開端。”

一個謝瑩，一個柳氏，大周有了此二魑魅魍魎，纔會亡國，纔會毀滅！

明顯是豔陽高照，韋海池卻彷彿聽到模糊的轟鳴。

連曾經在朝的太後，仁宗帝生母，都落得如此了局，馮繼崢那裡還敢饒幸？

現在他們十指緊扣，並肩站定，分開了大明宮矗立的城樓，直麵萬千臣子，他們能清清楚楚瞥見這無數張滿懷敬佩的麵孔，聆聽震耳欲聾山呼萬歲聖明的獎飾，這是他賜與她的榮光，獨一無二的密意，他竭儘儘力賜與他能夠賜與的統統，她因為他，成為了六合之間最最幸運的女子。

“可要我陪你一同？”賀燁也微側著臉，像是寒喧又滿懷體貼的口氣。

隨駕而來的中書舍人，當場擬好聖旨，江迂等人幾近要奉令履行了，十一娘纔想起另有一件費事事，她微側麵孔：“廢太後雖罪不容赦，到底為仁宗先君生母，還望聖上再予麵子，便讓妾身，入內宣詔吧。”

十一娘雖知隔著這麼遠的間隔，賀燁不成能聽清韋海池沙啞的叫喚，但她的確想要速戰持久了，了斷這筆仇怨，她還想當即扣問賀燁，是否定真已經規複了目視，這纔是大事。

死不瞑目，但終究死了。

他趕來這裡，不過與她是有一樣的心機，擔憂今後因為賜死韋氏，她會遭到詬病罷了。

俄然便覺金烏吞吐的炙光，集合在了雙靨，火燒火燎的熱燙。

“不，我要去見賀燁，我要奉告他，柳氏你究竟是誰，你這個鬼怪，你這個妖孽，你早就該死了，你已經腐臭成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