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任縣令後,柳均宜也是無功無過,卻一躍成了太常少卿,雖是高官閒職,在大周史上也的確絕無獨一了。
十一娘心下猜疑,當然就更不放過柳少卿佳耦的神采變更。
因在十一娘印象當中,她那前婆母韋太後待人並不刻薄,當年賀衍即位,她為皇後,縱使柳氏與韋太後有親,但是太後從未藉此施壓,對於後妃之間事件從不乾與。
自柳公逝後,柳家固然稱不上式微式微,仍然被世家大族尊奉,單就權勢而言,卻早比不上疇前。
當年後宮事件就是她這個皇後掌理,論來眼下後位空缺,貴妃之尊足以掌理宮務,韋太後既然是柳妃姨母更加不會乾與,但是蕭氏之言泄漏者是——晉見拜禮這等事件眼下倒是皆由太後理斷。
是姚姬當真浮滑無知到了讓人啼笑皆非的境地,抑或背後另有不為人知的情由?
見搬出元賢妃來仍舊無濟於事,反而得了蕭氏不軟不硬的一番諷刺,姚姬即使憤懣倒是黔驢技窮,最後不無哀怨又滿帶氣憤地瞥了一眼柳少卿,終究“抱恨而去”,不過臨走之前,仍不忘毒視了一眼“始作俑者”十一娘,清楚包含著“今後再計”地警告,但隻不過,十一娘這時已經完整忽視。
厥後因父喪回京丁憂,起複卻被升職,成了縣令。
她目睹柳均宜聞言以後已經怒形於色,彷彿斥責已經抵上喉嚨,然罷了經“坐壁上觀”一陣的蕭氏卻適時搭手疇昔,不動聲色安撫住丈夫,本身卻迴應了姚姬一個如有若無的笑容:“令姐妹出身布衣之家,也難怪對大周禮法多有不知,當然令姐有禮拜賢妃之心,但是,即便是命婦入宮也多有限定,更非論私通物信……不過既然你稟瞭然這層,我也記之於心,倘若太後詔見,再代其稟明,至於禮信是否能送達賢妃處,卻也不能包管,好了,你下去吧,我已叮囑仆婦,早清算下臥處與你,自有人領你前去。”
十一娘早前聽賀湛儘述宦海變遷,已知謝饒平已經入相,可謂權重,但是柳譽宜得爵;其庶弟柳敬宜為門下省左拾遺掌供奉諷諫,雖稱不上位高,倒是要職;更有柳均宜,雖說候缺年餘,也終究得了四品高官!
可十一娘更覺奇特則是,蕭氏竟然暗阻柳少卿幾乎破口而出之怒斥,摁捺火氣對不管職位還是“夫寵”都遠有不及的姚姬采取貴婦之間綿裡藏針那套擠兌,實在有些謹慎過分、多此一舉。更兼蕭氏隻稱“太後有詔”,竟然略太小姑柳貴妃不提,就更加令人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