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指指本身的懷裡。
秋姨一陣咳嗽,一口鮮血噴出。
流熏從她懷裡摸出一個藍花布包,展開看時,內裡竟然是那曾在佛堂供在母親案頭的茉莉花簪。她將花簪遞去秋姨手中,滿眼迷惑。
來無影去無蹤,彷彿天神下凡互助,流熏驚詫之餘,冷靜抽泣。
“秋姨,要拿甚麼?熏兒幫你。”流熏摸索。
麵前寒光劈麵奪命,流熏驚得愕在原地。
驀地間,一聲大喊響在山穀。
秋暴露一抹無法的笑,氣喘籲籲地對她說,“蜜斯,嫁人,入宮,選王妃,速速嫁人……分開……謝府……至公子,他……他要速速……離……開……謝府……逃開,封氏的毒計。”
“蜜斯!”啞巴乳孃秋俄然驚呼一聲,就在刀鋒近在天涯處,乳孃秋已奮力將她向前一把推開,“噗”的一聲悶響,一股黏黏燙燙的液體直撲流熏臉頰,麵前一片赤色。
麵前屍橫各處,赤色伸展。
乞丐窮凶極惡撲來的那千鈞一髮的存亡關頭,若非秋姨用本身的身材緊緊護住她在身下,她現在早已冇命。但是,她清楚聽到了秋姨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候開口說話,莫非是她的幻覺?還是這十餘年,秋姨都在裝啞?
他又摸出幾枚藥粒扔去腰間牛皮酒囊裡搖搖化散,掰開秋姨的牙關灌了幾口,才凝神望著流熏無語。一雙眼似要說些甚麼,卻冇法開口。
流熏驚得望去,馬踏雪塵捲來,頓時黑衣蒙麪人手一揚,耳聽嗖嗖幾聲,一陣慘叫,七八名乞丐立時四倒八仰被羽箭射中眉心和腦後,那箭如出一轍,都是從眉心射入分毫不差,可見箭法高深,一箭奪命。
轉眼已是夕照時分,天氣漸暗,四周陰冷。
一截扯斷的車簾半蓋在秋姨身上,濺滿血汙。秋姨就躺在她身下,慘白的臉頰被血淨化紅。
秋垂垂醒來,爬動了唇,艱钜地睜眼看了流熏,乾咳幾聲,血水從唇角流下,驚得流熏叫著,“秋姨,你醒了?”流熏抹把欣喜的淚說,“秋姨,不要說話了,你會好起來的。”流熏勸著四周去尋那水袋,卻見秋用那隻殘存的臂掙紮著挪意向懷裡,似在摸甚麼。
流熏驚懼萬分的四下看時,嚇得魂飛魄散,身下是雲霧飄繞的萬丈絕壁。如果跌落,定然粉身碎骨,萬劫不複。她們的車廂就掛在絕壁邊,那拉車疾走的馬已不見了蹤跡,地上是金桂和馬伕老崔的屍身,更有那七倒八斜的乞丐死屍。血,臉頰上熱熱黏黏的,竟然是血!
“刺啦”一聲裂帛聲刺耳,那黑衣人已扯下本身一條袍襟,一頭用口咬了,一手去緊緊為秋包紮斷臂。他望一眼抽泣的流熏,將秋的頭枕去流熏懷裡,本身屈膝半跪,又從袖籠裡摸出一個青花瓷小瓶,倒出紅色的粉末灑滿秋的傷口,似是止血的白藥。他沉默無聲,行動敏捷,一張臉深藏在蒙麵中顯得奧秘莫測,隻一雙眼露在麵紗外,如寒星般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