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俄然記起宿世裡,也是大雪飄飛的日子,哥哥一場災害大病後就變得瘋瘋傻傻,她就是如此的哭著念著,卻永久不能喚回昔日那漂亮明朗才調橫溢的哥哥。
行了幾步上前,忽聽耳後“啪”的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響,有人!
“公子是錯將我認作珍珠姐姐了?”流熏當真地問,溫聲軟語。珍珠是父親書房的大丫環,如何和這蕩子膠葛去了一塊兒?
遊廊盤曲,繞過影壁,葫蘆洞門前橫斜著幾樹白梅,花瓣瑩透,被積雪壓彎枝條,分不清是梅花還是白雪,隻要淡淡暗香撲鼻。曲徑通幽,涼意裡透出幾分鎮靜。
“哦?那就說說你們曉得甚麼?”流熏緊擁了銀鼠皮披風,把玩一枝梅花兀安閒鼻間悠然嗅著,一雙眼高低掃過戰戰兢兢的二人,“如果我記得冇錯,你們二人本是後廚裡的廚娘和馬廄馮四家的媳婦。如何,不消當差,藏去梅園湖邊假山下鬼鬼祟祟的,非偷即盜!”
一行人撐起青綢油傘,頂著一天雪絮,伴了流熏一起倉促前行。
“彆,彆叫!”雪地中呻、吟的少年驚急跳起家,衝上前擒住她的臂。
兩名婆子嚇得惶恐失措,噗通跪地叩首說:“大蜜斯,奴婢甚麼都不曉得。”
流熏這纔開口扭頭,對勁細心打量麵前人,不覺麵前一亮。
丹姝清咳一聲,兩名黑衣男人押來兩名戰兢兢的婆子,徑直推到半山書館裡端坐的流熏麵前。
昨夜一場北風緊,悠悠地颳了滿地落英,散在雪地,好不清冷。
眼下寡不敵眾,她不敢輕動掙紮。
積雪堅固,繡鞋踏上軟如棉絮普通,法度極輕卻驚飛枝頭雀兒,抖索了枝頭墜雪直灌脖頸。
流熏一驚驀地轉頭,冷不防麵前一黑,一雙大手倏然從身後伸來緊緊矇住她的雙眼欣喜的嚷:“抓到了!哈哈,看你還往那裡躲!”流熏雙腿一軟幾近癱倒,腦筋一空。聽聲音又柔又嫩,又是個陌生男人,那裡來的地痞惡棍!一個含混的動機在腦海裡一掠,莫不是晚晴約她來此,就是為了再出狡計壞她明淨?
“哎呀!”一聲慘叫,華服少年措不及防鬆開她去捂臉。
華服少年倒像個頑童,晃閒逛悠地附身哈腰,笑眯眯打量流熏的花容嘖嘖讚道:“公然是個天仙姐姐,比珍珠姐姐更美上十倍!”臉頰上公然幾道深深的血印。
麵前一華服少年腳下踉蹌扭捏不定,醉眼迷離,好一張俊美得極致的臉,讓人一見便生出幾分自來的顧恤。一頭烏髮倒是有一半披垂在肩膀上,另一半紮了髮辮卻用一串上好的珍珠串起來,險險地墜在頭上。左耳塞了一顆碧玉珠子,右臉蹭著一朵女人嘴上的胭脂,一雙桃花眼傲視神飛,微微眯了幾分,透出慵懶的神情,一笑時淺淺的兩個酒渦,的確羨煞天下女子,姣好的麵貌襯著一襲淡粉色錦袍,金線繡蟒,繁華都麗,腰繫五色胡蝶鸞絛,一隻洞簫斜在腰際,好個繁華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