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的臉一陣慘白,自看到小姑母謝妉兒的一刻起,她心底就生出寒意,自知此事不妙。
景玨這才帶了景璨告彆退下,眸光在晚晴臉頰上停了半晌,很有些愛莫能助的苦楚。
流熏眼利,一眼看到伴在小姑母身後的丫環丹姝,內心頓時明白幾分。想是這丫環聰明,見晚晴成心搬兵在這裡膠葛她,便請了母親和姑母過來得救。
景璨一聽,喜出望外,拉扯晚晴的襖袖歡樂地說,“晴兒,你聽聽,並非要你剃禿頂發的!”
晚晴望著那遠去的背影,一顆心更是陰冷。
看著一旁悲悲慼慼的晚晴,謝妉兒慨歎一聲好言安撫:“十二爺,不是臣妾們心狠,實在是為晴兒這丫頭著想。目睹這閨女一日年長一日,快到出閣的年紀,卻俄然得了這類難以開口的怪症……如果不從速調度醫治,今後誰家敢娶晴兒?即便遮諱飾掩瞞天過海嫁了人,不免今後一朝東窗事發痼疾一犯就被夫家逐回孃家來……閣老和中堂大人豈丟得起這顏麵?我們都是盼了晴兒好,在讓她去寺院清心寡慾的好好療病,待病癒就接她回府。又是誰說過要晴兒剃髮爲尼了?”
景玨見她不快,想她小女子的心高氣傲聽不得半句責備的,便溫聲勸一句,“水滿則溢,表妹適可而止。”
彷彿回到了兒時,她同晚晴和幾位姐妹在花圃捉迷藏,晚晴牽著她的衣衿跑在她身後,不知為何俄然顛仆在地,嗚嗚的哭泣。她回身纔要去伸手去扶,晚晴已哭喊著:“玨哥哥!”伸開雙臂委曲的淚眼望去才呈現在花圃中那景玨英挺的身影,景玨和哥哥子俊責備的目光不有望向她,彷彿是她霸道推倒了晴兒。任憑晴兒如何哭著解釋說是她本身不謹慎滑倒,但世人隻會感慨晴兒小小年紀的靈巧懂事。那種被冤枉的委曲,她無從訴說。幸虧她自幼餬口在闔府高低的寵溺中,如蜜罐中養大普通,這些不快未幾時就被一陣風吹得無影無蹤。
流熏一昂首,見大夫人封氏同小姑母謝妉兒同兩位嬸嬸向這邊走來。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為晚晴討情,反顯得她不明事理在理取鬨了。
“桂公公走得急,還要去下穆侍郎府去賜花,景玨稍候同十二弟一道回宮。”景玨應了說。
憑他世子景玨少年統帥多少閒事尚且忙不完,反來謝府後宅來添亂為晚晴這美女蛇鳴不平。流熏心頭的不屑透露在麵上,天然透出幾分冷酷。
一句話倒是鋒利,大快民氣,現在,沈孤桐都不似玨表兄令她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