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啪的一拍龍書案厲喝一聲:“大膽!”
“一部《宋史》所敘名臣名將浩繁,可見是你心術不正曲解強套,拿來朕這裡文過飾非!”
“年氏她有苦衷?”皇上驚奇地問。清楚是明知故問。世子妃年氏是廢太子妃的遠親mm,本來年氏一族如日中天是皇上的寵臣,都因客歲裡太子無德被廢,景玨的媳婦也一病不起,豈不是芥蒂?
半真半假的話,倒令皇上玩味地打量他半晌問:“如何,一場硬仗打下來血流漂杵,你也是貪恐怕死了?”
“十二殿下,皇上在議事,不得擅入!”牛公公的勸止聲,殿門一開,屏風後繞出了景璨,一眼看到皇上膝下的景玨,驚道:“玨二哥,本來你在這裡呀,害得瑞兒好找。你應了帶玨兒去打鳥兒的。”他毫無顧忌的湊過來給皇上見禮,俄然一眼看到景玨的臉,不覺拍掌笑道,“咦,玨二哥難不成也被父皇罰寫字,如何都寫去臉上去了?”
那份愛恨不得的神采,清楚透出幾分關愛疼惜,令景玨一震,旋即抽搐唇角,低聲喊一聲:“三爹!”
皇上打量他,本來慍怒的麵龐俄然忍不住一笑,旋即忍了笑叱責:“朕可許你跪安了?”
景玨一眼懵懂地望著皇上利落道:“宮中諸位皇子,天然是六皇兄才調出眾,父王一向就嘉許六皇兄很有皇上昔日的氣度,廣納賢士的胸懷和才調,最肖皇上。”
他淚光閃動,卻強嚥了淚,深深抿抿唇以手背去擦拭麵上熔化的雪渣,卻將一張俊臉吐沫得如包彼蒼普通的黑。
“朕是看出了,你父王是打發你來朕跟前領罪的不假,你這孽障是存了心機來朕麵前告你父王的禦狀的。”
“婦人芥蒂,年氏滿門也是咎由自取,可她畢竟去不了心結,太醫說,怕過不了暑季了……”景玨怏怏道,皇上也沉默不語,擺擺手說:“退下罷,這頓好打臨時給你記下,如果敢再犯,二罪並罰,看不打斷兒的狗腿!”言語嚴肅,景玨卻如獲大赦喜出望外,他欣喜的叩首謝恩,皇上龍袍廣袖一抖拂過他臉頰說:“起來吧,你父王也是無法,望子成龍心切,做後代的不得有涓滴怨毒之心。”
嘭的一聲,皇上一拍龍書案,打落七星梅花端硯,徑直飛落去景玨麵前。景玨不躲不必,不為所動,啪的一聲脆響,墨色飛濺,景玨漂亮慘白的臉頰點染上幾滴墨汁,他並冇有擦拭,倒是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哀哀地說:“三爹保重,侄兒去了!”
景玨一怔,旋即沙啞聲音自描自畫般嘀咕:“父王命景玨來都城麵聖領死,景玨還想,皇上定然能換景玨一個公道,不似父王瞻前顧後的不問是非……”景玨的話音更加的哽咽,前麵的話竟然委曲的再難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