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做買賣的,錢我也不在乎;你們這一來,就把姑奶奶這弄得亂七八糟的,還想要了姑奶奶這條薄命?”金鑲玉不甘逞強,回敬一句。賈廷摘下鬥笠,抹去麵下水珠,低頭戴上:“那你算一算,一共喪失了多少,我照價三倍賠給你。”
賈廷巍然落座,喚道:“老闆娘――”
“三倍!”金鑲玉內心“格登”一下,這夥人來頭不小、脫手更是豪闊,獲咎不起,起家往樓上一指,撇嘴道,“上房麼,另有一間了。”
“我操你爹!”金鑲玉飛身躍下,三兩下抓過半空中的帳本,喝道,“帳本全濕了,一群王八蛋,死人還不關大門!”黑子呼喊一聲,帶著伴計們關上大門。
“如果有費事的話,我還敢在這龍門關開店麼?”金鑲玉說著,手肘用心往桌上那錦盒碰去。陸小川眼疾手快,趕緊搶過,將錦盒扣在身前。
“費事你,叫他們搬出去。”賈廷嗓門不大,卻非常有力,鏗鏘擲地。金鑲玉一下躍到賈廷跟前桌上,瞪了賈廷一眼,怒道:“姑奶奶我這小我哪,情願就一百個成;我要不肯意,你一百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成!”“我隻要兩把刀!”金鑲玉的身後,一聲冷哼的聲聲響起,而後兩柄刀忽如平空呈現,架在了金鑲玉的玉脖之上。東廠人夙來橫行、幾時受過這等氣,曹添大怒之下就想殺掉金鑲玉。
入夜時分,黑雲蔽月,一道道驚雷自天涯隆隆滾來,大風雨轉眼即到,將龍門堆棧覆蓋在黑暗中。幾道閃電重重劈下,甩出大片慘白;暴風殘虐,一支馬隊突破雨幕,疾風般在堆棧前停下,頓時客皆是身帶兵器、鬥笠蓑衣,整整齊齊在大門前上馬。
瞧著金鑲玉拜彆,賈廷放下茶碗,一臉的凝重。陸小川低聲問道:“賈公,你說周淮安會走這條路嗎?”賈廷點了點頭:“得去摸摸底。守常他們的死另有蹊蹺。先彆脫手,等大人來。”
“等雨停。”周淮安丟下一句,轉成分開。
“我們是做買賣的,”賈廷慈眉善目,白眉微微揚起道:“錢,我不在乎,最要緊的是住的要舒暢。”
上房。金鑲玉站在門口,打眼瞧著賈廷幾人,目光掃過那隻密封的嚴嚴實實的錦盒,叉手問道:“我這兒房少客人多,你們想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