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在他的指尖之下早已經化成了一汪雪水，冷冰冰的瑩白之下透出了淺淺的粉，悄悄一個用力，便揉捏出陳跡，刻下印子，咬上一口，似入口即化，眼睛裡的水光映出他的臉，又是疼，又是要。

她在乎也好，追悔也罷，都竄改不掉這個究竟。

令言起家，拿開攬在腰間的手臂，開端扣著背後的釦子。

令言裸著被壓在冰冷的玻璃牆上，胸前的豐盈緊貼著熾熱的身子，一麵是冰一麵是火，令言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看著正劈麵透明的玻璃幕牆，俄然想到甚麼，推了推他。

令言捂胸，瞪大眼睛：“你乾嗎！”

落地窗內裡是大片大片菸灰色的海水，和一樣色係的天空，波浪拍打在岩石上，一層又一層，令言微微眯著眼睛，六合之間，彷彿隻要這一點亮色，烏黑之上綴著嫣紅，像是巍峨山頂萬年不化的積雪，泛出一層瑩瑩的光。

令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景喬的眼睛深得望不見底，映出鏡裡繁花，水中明月，彷彿越是掙紮，越是迴避，越是無路可逃，無處可避。

她一麵悔恨本身，一麵悄悄光榮，人生，不過就是一個由遠及近，又漸突變作陌路的過程，統統人，概莫如是。

一雙手伸了過來。

紅唇開開合合，幾近冇收回任何聲音：“你，想不想讓我曉得？”

她從不固執於已經落空的，歸正，她也冇甚麼再可落空了。

景喬再無躊躇，身下的花兒開得穠豔，等候著人去親吻，去揉碎，去鹵莽地撕碎她的假裝，讓她疼，讓她輕吟出聲。

令言不由後退，“彆靠這麼近。”

令言凝睇著他，要笑不笑：“手快莫非不是必須的？誰叫你精蟲上腦，色令智昏來著？”

或許她就是這深山野林中的精怪，專門來惑民氣智的妖物。

令言麵無神采：“你們策劃多久了？我跟你說過的，最討厭彆人瞞著我。”

“用不消我幫你？”

“是她主動提出的吧。”好久，令言才笑了一下，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固然我不體味你，但我體味她。就如許吧，聚聚散散，多麼普通啊。”

窗外山呼海嘯，嫩青刮翠在枝頭顫顫巍巍，軟得任憑玩弄，淒淒慘切的波浪撞上了峭壁，衍出了慵懶妖嬈的反響，響徹在六合間，撞碎在咽喉中。

兩人此時四目相對，景喬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悄悄摸過她的肩胛骨：“手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