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院落旁的枯樹旁。肥胖而單簿的身影在北風中簌簌顫栗。趙香芸眼神板滯而浮泛。儘是皺紋的臉上稍許有了絲赤色。雖是身著新衣新祆。卻也擋不住她的衰老與哀傷。

“阿誰女人一向沒有找到嗎。”身著藍色錦袍的男人沉聲問道。

原來兜兜轉轉。孃的病還是沒好。彷彿自她記事起。就幾次聽到娘說這句話。娘老是會無中生有地說出個狗兒來。還說要跟本身結婚。寒菱也不知她口中的狗兒到底是甚麼阿貓阿狗之類的東西。

剛走過幾個配房。竟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悄悄感覺奇特。這清心庵裡如何會有男人呢。

娘倆坐在炕頭說話。

寒菱一聽。差點要笑出眼淚來。娘果然是一陣胡塗一陣復甦。竟然會說出這類話來。娘竟然還會說本身是撿的。想想兒時。她不聽話時。娘也常常恐嚇她。說是從哪個荒無火食的山底下撿到本身的。若不聽話就要把本身扔了等等。當時本身真的會被這些話嚇住。但娘常常隻是說說罷了。從來也沒有真要把本身給拋棄過。還恐怕本身走丟了或會走了一去就不複返了。

“菱兒。這個還給你。這是為娘撿到你的時候。你脖子上配帶著的。怕你弄丟了。娘就幫你收了起來。”趙香芸當真地說道。

寒菱見那東西半舊不新的。想也有些年初了。既是本身曾經帶過的東西。娘也一向替本身保藏著。也不值甚麼錢。收就收了吧。

想到這兒。便伸手接了過來。大略瞧了下。放進懷中口袋內。笑笑說道：“娘。既是女兒的東西。女兒收下就是了。"

寒菱望著娘肥胖。乾癟的臉龐。幫她悄悄理順了銀絲。抹乾了眼淚。走了出來。便要去找埋頭道長。

“爺。阿誰女人倒真像消逝了般。再未曾呈現過。不過這老婦人倒與她有些人緣。聽埋頭道長提及過。彷彿是她的娘。”楚義答道。

回到禪房。寒菱撥旺了燃著的炭盆。把娘扶上炕。替她蓋好被子。

這一日寒菱陪著瑞女人聊了會天。想到明日就是年夜了。想起了娘。大過年的不知娘如何樣了。雖不能陪著娘。畢竟也要去瞧瞧。彷彿有一段日子沒有去過清心庵了。當即跟瑞姑姑告了假。隻說上街玩耍。瑞姑姑忙叮嚀小兔子好生跟著。又叫了輛富麗的馬車。再三要李嬤嬤囑托好馬車伕。這才放下心來。臨行時又叮嚀說是入夜前務必回府。如此等等。寒菱抱著瑞姑姑撒了會嬌。瑞姑姑方放了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