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酒看著文璽和司行儒品茶的雅興,再看看本身已經空了的杯底,她砸吧了一下嘴巴,悠悠問道:“文……表哥,你喝出甚麼來了?”
文璽一把拉開粘在沈淩酒身上的小毛孩,皺眉舒展道:“他來這裡不會是你的重視吧?”
“昭王一貫喜行不露於色,脾氣讓人難以揣摩,你就不怕昭王命人將他亂刀砍了?”文璽深深地看著沈淩酒。
世人一愣,隨即用力嗅起來,一抹來自天然的香氣遊走在春杏當中,彷彿漂泊的冰雪味道,令人悠然忘俗,沁民氣脾。
台上的男人神采僵了一下,隨即不屑道:“草民是被冤枉的,欲加上罪何患無辭?草民擔負官職時,營私守法,鞠躬儘瘁,無法縣令昏庸,官官相護勾搭私吞災款糧食,草民上書揭露,反遭滅口,九死平生來到京都,入目所見,不管是朝廷命官還是文人雅士皆紙醉金迷,偏安一隅,漢州子民也是大燕百姓,冇有他們昔年的勞役賦稅,爾等又如何坐享其成,飽食整天?昭王為萬民戀慕,賑災一事卻草草了事,虎頭蛇尾,雖減緩了漢州災情,卻並未從底子上處理,愧對百姓的信賴,為人不齒。”
青年男人不急不緩的在台上走了兩步才道:“因為昭王帶來賑災的糧銀被貪了,昭王走後也再冇有糧食水源持續補給。導致饑荒的人更加變本加厲,我分開漢州的時候,得知新上任的漢州縣令已經被流民給煮了吃了。”
腦門淋下一層盜汗,幾次揣摩著藍安行那廝會不會把她出售了?
“……”
“此人身為漢州官吏,不遠千裡來此揭示漢州刻不容緩的災情,可昭王上月纔去漢州賑災返來,這不是打昭王的臉麼?怕是不會等閒放過這個主薄。”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沈淩酒喝了一口茶,悠悠道:“昔日我在漢州的時候……精確的說我去縣令府上後花圃偷雞時,看到此人被縣令像狗一樣的拴在牆角裡自生自滅,出於憐憫便救了他。”
他雲淡風輕的說完,柔中帶剛的眸子直襲向一襲白衣,攏著幽冷霸氣的昭王。
上麵的文人墨士紛繁噤若寒蟬,不由也望向上首的昭王。
話落,蕭摯劍柄出梢,寒光凜冽間已閃身台柱之上,將劍置於藍安行脖頸之間,隻待昭王命下。
昭王司行儒端起茶盞,先是悄悄一嗅,眼波微轉間,他輕啟薄唇微微抿了一小口,茶味偏淡,帶著些許澀意,喝過後唇齒生香,沁入肺腑一抹暖意盪開,春意儘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