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
“寶寶,你也在想爸爸嗎?”
桌麵上的日曆已經到了十一月,一百八十天,半年。
好一會,她動動癡肥的身材,從床上爬起來,開了檯燈。
過了春季後,薑嫵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恍忽之間,傳來焦心的呼喊,薑嫵淺淺的睜眼,瞥見了保母何姐。
“薑蜜斯!你醒醒!你醒醒!”
薑嫵穩住心神,伸手摸摸肚子,安撫著裡頭還未出世的小寶寶。
目光觸及到鮮血,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薑嫵的腦袋很暈很暈,彷彿麵前又閃現了那晚的惡夢,賀璋儘是鮮血的臉……
鄒楚的錯覺,並不是錯覺。
可薑嫵曉得,她忘不了賀璋,底子冇體例,她甚麼都冇有,她隻要賀璋!
“其實在相親之前,我就曉得那小我是你。阿嫵,如果我真的有不測,請你難過一段時候,然後清算好表情,歡樂的過完你的人生,把我放在內心就好。”
裡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沾著蜜糖的利刃,明顯那麼甜美,卻將她的心淩遲剖開,疼得呼吸不了。
“阿嫵,第一次見到你,我麵前有一種春暖花開的感受,當時候我很可惜,你就要嫁人了,也很悔怨為甚麼冇去把你搶走。厥後你被悔婚了,我不但冇難過,反而非常高興。”
“阿嫵,見字如麵。當你瞥見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不在了。不過我真的不但願你瞥見這封信,但你曉得的,這個是常例。是以我寫下了這封信。”
賀璋是她的全數,是她光陰裡的獨一,也是她心中最好的那一個,誰也代替不了。
署名,賀璋。
“嗯,寶寶,媽媽好馳念爸爸,如果……如果將來媽媽對峙不住了,你長大了必然要諒解媽媽……媽媽……”
抽屜裡,悄悄的躺著他留下的那封信和半張照片。
薑嫵迷含混糊的關上眼瞼,冇多久陽光輕柔的灑出去。
薑嫵做了一個夢,她彷彿夢見賀璋返來了。
疇前聽人說,想要健忘一小我,隻要兩種體例,時候和新歡。
“不過,我但願如許的事永久不要產生!另有感謝你,感謝你嫁給我,我的阿嫵,我愛你!”
薑嫵還含混中,腦海裡更是不竭的迴旋著賀璋的笑容,被她這麼一喊,終究回神。
薑嫵很累,累得將近崩潰,可她不能哭,不能難過,因為會對孩子不好。
眼淚,滴滴答答的打濕了胸口,滾燙著沉入她的領口,伸展到她的心頭,像是被烙下了一個個孔,特彆的難受。
冇有穿戎服的賀璋,身材還是矗立,隻是瘦了,臉也黑了,但那雙標緻的桃花眼,眉梢之間揚起了光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