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點頭,舒暢地飲儘杯中殘酒,歎道:“宣京這麼好的處所,美酒美人美食,人間至樂之地不過如此,如何捨得走?”
薛寅皺眉甩了甩頭,清了清酒勁,把信紙就著燭火燒了,道:“前次抓住的阿誰月國特工呢?把他給我找來。”
“彆叫我陛下,夭壽。”薛寅打個嗬欠。
“邊關有變動?”天狼冇看信,卻似曉得信中在講甚麼,感慨似地點頭,“前狼後虎啊……”
且說薛寅穿戴一身龍袍,神采慘白神采沉鬱,跟個明黃色的幽靈似的飄回了本身的寢宮,小寺人路平見著他嚇了一跳,噤若寒蟬地站直身子,一句話不敢說。薛寅理也不睬他,獨自飄進屋內,就見天狼一人獨坐,身前桌上擺著兩葷兩素四道小菜,再加上一壺酒,正有滋有味地小酌,一刹時悲從中來,怒從心起,咬牙道:“你可真是安逸啊。”
說罷,諦視麵前棋盤,施施然又佈下一子。天狼一人執吵嘴兩色,相互博弈,倒是玩得不亦樂乎。薛寅打了個酒嗝,順手抓了幾顆花生扔嘴裡,也湊疇昔看天狼身側的棋盤,隻見黑子勢如破竹,守勢鋒利兼且穩紮穩打,已成合圍之勢,白子被逼入犄角,權勢極弱,已入絕境。
天狼毫不驚奇,一揮手中摺扇,似笑非笑道:“陛下考慮好了?”
“並且兵力完整不敷。”天狼又看了一眼棋盤,搖了點頭。
“水路麼?打宣平,走水路確切是好體例,出其不料攻其無備。”天狼乾脆也執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上,“不過事前做好防備卻也不難,這隻能是奇兵。”他補上了一枚白子,薛寅之前放下的黑子立即被白子包抄,吞吃。
“你這是享用得很啊。”薛寅氣極,倒是樂了,也走疇昔,在天狼劈麵坐下,拿起桌上放的酒壺,湊在鼻尖聞了聞,讚道:“好酒。”而後也不客氣,一把抓著酒壺就往嘴裡倒酒。天狼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抬眼看他,涼涼道:“你能喝?”
薛寅一口酒下肚,臉立即就紅了,但還是不管不顧地往嘴裡灌酒,嘖嘖有聲道:“媽的,這是瓊玉京吧?老頭子在的時候一犯酒癮就跟我娘唸叨這酒,說是在北化就再也喝不到了。這滋味也不如何樣啊?一瓶值令媛的瓊玉京啊!”
薛寅仍趴著,聲音半死不活,“還能有甚麼籌算,天要下雨,人要跑路。按我之前說的做。”
天狼瞥他一眼,“讓紅月去,我不去。”
他一窮二白,冇享過一分當天子的福,卻要當個隨時有能夠被顛覆背上千古罵名的不利天子,這還不算,他倒也故意當個昏君,但一來宣京亂成一團,他想納福都冇地享,二來,他也想悲觀怠工,但情勢比人強,底下人一見他這個天子彷彿還能辦點事,因而就本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態度,複瑣事件像雪片一樣飛過來,幾乎把剛即位的薛寅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