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明微微皺眉,緩緩道:“為何?”
厲明淡淡道:“此事慎重,我需再考量。”
白夜把毒經遞給方亭。
厲明怔了一怔。
薛寅對白夜這等心狠手辣之輩實無好感,對比之下,柳陛下這張臉當真是紮眼得很,即便衰弱,也猶有風情。
他看著柳從之思考了一會兒,終究搖了點頭,冷冷開口問道:“你為何還冇死?”
這話隱含機鋒,薛寅眉頭一跳,柳從之卻笑著低聲開口:“三皇子有何見教?”
小孩在這裡如同一個犯人,冇有自在,聽不太懂彆的人說話,也冇有朋友。光陰一長,未免鬱鬱。
白夜看他一眼,隻冷冰冰地點頭。
厲明開出的前提是百年內不對北國動武,現在北國風雲正亂,苦於月國反叛久矣,若真要止兵戈,當真是求之不得。柳從之卻對如此誘人的前提無動於衷,隻但願讓白夜來救本身的命?
他一臉病色,眼中笑意卻丁點穩定,神情自如地緩緩道:“三王子可知南朝有一句老話……醫毒不分炊?”
柳從之受傷,傷情堪憂,按理說他這傷拖了這麼久,也應是耗不起的,可柳陛下非常專注地揭示本身“病情堪憂,非常荏弱”,神情也是不緊不慢的,一丁點不焦心,眼中始終含笑。
翌日。
柳從之一臉衰弱地坐在帳中,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一臉冰冷的少年,笑容仍然暖和如春。
“據我所知,剋日有民氣心念念想著找陛下費事,要陛下性命。”厲明歎道,“此事說來也實在無法,陛下既然受傷,也該保重龍體,好好療養,勿動兵戈啊。”
白夜掃一眼他手中的書,目中毫無波瀾,這本書他看到現在,閉著眼睛都能重新到尾倒背如流,留著這本書不過是為個念想,其他乾係倒是不大。統統清算伏貼,他回身欲走,但是走了幾步,步子卻愣住了。
方亭年幼,對旁人的美意與歹意卻都靈敏,他稀裡胡塗地成了所謂月國皇族,對阿誰號稱是本身父親的男人卻毫無豪情,對待伴隨他的白夜時,表情卻反而龐大。
但是兵戈一起,便有傷亡,自也有那些本不肯上疆場卻被強征去的。有女子思念捐軀在南朝,至死不得歸鄉的亡夫,譜了一首小調,便叫做征人淚。
白夜為人冷酷寡情,方亭這段時候與他相處,還是有那麼一點怕他,但是也垂垂熟諳了。白夜為人如何不提,對於厲明卻實在是充足虔誠,存亡全在厲明一人之手,方亭身為厲明之子,天然也得白夜保護。昔日方亭遇險,對上沙勿,幾乎丟了性命,白夜毫不躊躇為他捐軀擋刀,現在白夜被派來陪他,便教方亭月國話,同時也教他一些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