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如此。”陳沛歎一口氣，“我昨日見智囊第一眼，就有所覺。智囊化名姓李，想是隨了令慈的名諱？”他看一眼薛寅，“數年前，我仍在老寧王爺麾下時，見過寧王妃一麵，智囊這模樣，同王妃當真是一個模型刻出來的。”

柳從之含笑：“確切身有小恙，可歎醫者不能自醫。”

“是。”那聲音寂然應下，一忽兒又帶了一分遊移，“爺何必這麼做？”

一頓飯吃了兩個時候，柳神醫同陳大人一起從醫道聊到天文地理，柳神醫提及醫術來竟是頭頭是道，陳大人也聽得連連點頭，兩人並崔將軍又提及天文地理，北邊局勢，月國意向，當真是越聊越熾熱，等最後下席，陳大人已經醉得幾近爬不起來。薛智囊喝得半醉，厥後卻埋頭悶聲不吭吃了個飽足，眯著眼睛滿足地打嗬欠。崔將軍酒氣上臉，麵色通紅，隻餘柳神醫若無其事坐在原地，笑得雲淡風輕，好不舒暢。

垮台了，他想，陛下這彷彿是玩真的。

薛寅眨了眨眼，才明白過來本身現在是李智囊，隻是他甚麼時候和這個陳沛有友情了？想起明天酒菜上的環境，薛寅眉頭微皺，點頭道：“你帶路吧。”

陳沛聽了薛寅報上的名字，如有所思，細心看一眼薛寅，麵上遊移之色一收，笑著酬酢：“李智囊看著如此年青，當真是少年英豪。”

柳神醫因而神情自如地走上前去，將醉貓薛智囊悄悄鬆鬆全部打橫抱了起來，打道回府。目睹了這全部過程的崔浩然崔將軍活生生被驚得酒都醒了，大半夜也冇安息，而是走去了內裡花圃中漫步，被冷風吹了個滿麵熟硬，纔算是沉著下來。

薛寅冇精打采地僵笑，滿口應下，兩人又是一番話舊，熱熱乎乎聊了半天，最後薛寅出了屋，神情怠倦地感喟。

薛寅神情有些猜疑地揉揉眼，他還真想過，隻是現在……

薛寅埋頭吃菜。

陳沛點頭：“我非常恭敬老寧王爺，不想本日能瞥見他的先人，也是一樁緣分。”他神情帶了一絲迷惑，“我雖在北邊，但大抵局勢也清楚，你現在恐怕身上有費事？”

柳神醫滿麵笑意，言辭暖和得體，麵麵俱到，一麵旁敲側擊將平城各種、陳沛平生都問得清清楚楚，諸如陳沛是幾幾年生人，武官出身，上過疆場，宦途倒是一度順利過，何如好景不長，最後獲咎了人被髮落到平城做這城守，轉眼已是幾年。這按說應是不得誌，但陳沛談及此點，倒是並無半點鬱鬱之色，言談之間，竟是非常喜好做這小小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