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之態度如此篤定,天然有其啟事。薛寅凝神看一眼輿圖,忽有所思,略微挑眉。
薛寅悶聲不吭,沉默一會兒,忽覺這帥賬中隻剩下他和柳從之兩人,而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太想看柳陛下,因而慢吞吞地站起來,“陛下,我出去透透氣。”
這又是如何的轉機?如何的變數?薛寅不動聲色,暗自思忖。柳從之卻色彩一正:“你若執意要走,朕也不攔你。”他直視薛寅,眼神凝定,“如你所見,現在北邊烽煙將起,朕雖脫困,卻仍在局中,前有月國人狼子野心,後有馮印犯上反叛,戰局難料,勝負更是難料,改朝換代,江山更替,也未可知。”
這倒是迫不及待想走了。
並且……薛寅下認識地伸指在輿圖上形貌,此地雖非要塞,但位置非常奇妙,離遼城不近不遠,月國人如果在遼城出兵,幾近很難繞過此地,同時,此地離北化也不遠,雖是個不起眼的小處所,可細細一看,此地四周門路四通八達,離北邊諸城都不算遠,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等閒密查清楚……
邊關諸城,若論首要程度,排第一的隻能是遼城。遼城地點的位置極其首要,占有了南來北往的一條要道不說,其四周山巒環繞,更有天險可依,易守難攻,可謂是當之無愧的邊關第一城。遼城也是以防備森嚴,兩百年前,薛朝建國天子分彆邊境時,就將遼城列入重中之重的邊關要塞,這位冇讀過一天書終究卻黃袍加身的建國天子於行兵佈陣一道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目光神準,這位天子有一句極馳名的關於遼城的判詞,傳播後代,子孫引覺得戒。
“你曾言,北化被天子視為荒地廢土。”柳從之笑道:“可在朕眼中,北化絕非荒地,此番北疆事亂,遼城已失,那平城就是陣眼,占了陣眼,才氣眼觀四周耳聽八方,而北化……”柳從之頓了一頓,笑得胸有成竹,“北化是此戰轉機,也是變數。”
過得半晌,薛寅放手,箭矢激射而出,去勢極快,精確地射中了那隻鷹。鷹哀鳴一聲墜落,薛寅神采一鬆,將弓箭還給中間的兵士,剛纔身邊環抱的鋒銳殺氣立時消逝於無形,又變回了懶洋洋一臉倦色的樣兒,乃至還非常怠倦地歎了口氣,打了個嗬欠。
大薛寧王……像他爹老寧王鎮守邊關半生,平生最恨月匪,如果曉得月國人如此放肆,定然是毫不能放心的。而這一點上,薛寅也恰好隨了他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