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君_第50章 野火融冰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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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從之看他睡容,笑著微微點頭,神采帶一分溫和。

固然他們倆現在彷彿也說不好誰比誰不利,同是天涯淪落人,可謂嗚呼哀哉。

薛寅坐在火堆旁,聞到烤魚傳來的誘人香氣,不自發嚥了咽口水,肚子咕咕作響。

薛寅人在發熱,實在是迷含混糊,全然失了平時的防備。他渾身燒得滾燙,因而下認識地尋覓涼的東西,躺在他身邊的柳從之就如一塊絕好的冰塊,讓人一觸之下就不忍心放手。小薛王爺猶在夢中,行動隻循本能,成果不知不覺就整小我都靠向了柳從之,最後幾近是埋入了柳從之懷裡。他體溫滾燙,抱著這一塊冰塊實在是舒暢之極。

舊傷發作,同時身心俱疲,他幾近被凍得有些恍忽,將他從疼痛和酷寒裡漸漸喚醒的,倒是一雙手。

兩人是找了一個山洞歇腳,有柳從之在,又生了火,倒是不怕野獸。薛寅發著燒渾身滾燙,固然一點力量也無,但到底是不冷了,閉著眼就此昏黃睡去,恐怕他那燒得迷含混糊的腦筋也反應不過來,他竟然在柳從之麵前如此放鬆,毫無防備。

這話得重新提及。

薛寅自從踏進宣都城的門,就冇過過一天舒心日子,這幾日又不幸與柳從之混在一起狼狽逃竄,喝風受凍,風餐露宿,薛寅雖說並非嬌弱之輩,但向來懶得出奇,少受這等折騰,在宣京的時候精力緊繃,不感覺有題目,等出了京,心頭一鬆,正逢一陣北風劈麵刮來,薛寅抬頭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吸一吸鼻子,感覺有點不對。

彆人在病中,聲音沙啞不說,並且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薛寅本身聽在耳中也嚇了一跳。柳從之側耳諦聽,倒是聽清了,笑道:“一小我行走,不免要用到,以是學了點。”

柳從之短促地咳了幾聲,麵色越見慘白,因而也籌算躺下歇息,不料略微動了動,麵前就是一黑,接著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黑血。柳從之唇邊溢血,低低喘著氣,嘴角卻仍然含笑,眼帶苦楚和落寞。

就算薛寅跪地投降,柳從之恐怕也有一百個既能保全申明又能弄死他的體例,以是薛寅一開端對柳從之滿懷戒心是精確的,因為柳從之此人,向來道貌岸然,看似君子……可世上又那裡有君子會做出犯上反叛,謀反篡位的事?君子端方清正,故而常常不擅追求。可柳從之這等出身之人,如果不擅追求,哪來的當年滿朝文官第一人的風景?哪來的聖寵天恩?更不消說他的明王封號――這但是本朝第一例異姓封王,多麼尊榮啊,他走到了一個臣子所能走到的頂峰,然後他就開端明白,位極人臣,功高蓋主,招人猜忌,若不求變,遲早落得死無全屍的了局,柳從之不想死,以是最後他隻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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