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之淺笑看著他,聲音放得很柔,“遲早是要清理的,何必急在一時?”
袁承海垂眉斂目,“是,臣辭職。”
袁承海信柳從之能奪天下,能成九五至尊,一代明君,卻不信柳從之能予他一世穩定的尊榮權勢,故而他謹慎,步步謹慎,毫不觸逆鱗。
小薛王爺非常無法,一臉苦大仇深,表情煩悶且沉悶,到了地頭,卻見柳從之坐在棋案前,氣定神閒專注於麵前棋盤。
嚴非大姓,如無不測,顧均指的,應是此人。薛寅蹙眉,是嚴甚麼來著?嚴……墨?
薛寅如有所思,“那陛下莫非再冇有輸過?”
他問,“陛下就不擔憂火線情狀?”
袁承海道:“臣棋藝不精,比不得陛下。”
成果出來,柳從之彷彿寥寂地歎了一口氣,“我於棋藝一道,但是但求一敗了。”
棋案劈麵還坐著一人,麵貌秀雅,恰是袁承海。
等等,天狼……
薛寅不吭聲了。
薛寅乍一想到這個題目,倒是思考很久也冇個成果,他雖不時候刻留意朝堂意向,但入眼的畢竟都是第一流的能影響時勢的角色,一丁點工夫都懶得花在彆的小角色上麵,因而現在就抓了瞎。顧均卻當他已經體味了意義,他此來本就犯諱諱,更不宜悠長逗留,因而很快告彆。
誰又企圖謀逆?
薛寅醉眼昏黃,懶洋洋送顧均出門,麵上一派高深莫測,內心卻仍在揣摩――顧均說的到底是誰?
柳從之發笑,“何必如此?”他歎一聲,“也罷,你先下去吧。你呈上的奏摺朕再留著看看。”
“天然是擔憂的。”柳從之道:“浩然已經解纜,陸歸與韶華郡主又都很有手腕,應當很快就會有動靜傳返來。”
盛極而衰乃天理,故而亂世以後,總見亂世,亂世以後,又總有人能開亂世氣象。他薛寅趕上薛活力數已儘,有力迴天的時節,柳從之倒是如有神助,無往倒黴。運數一說,或許奧妙,但冥冥中隻怕真有天道。
他在全城麵前跪降,丟儘國體臉麵,世人儘皆不恥,顧均也在此列,如何連月不見,這個正統的墨客也轉了性,變了觀點?
“你想通了?”他問。
柳從之實在是個麵貌極好的人,即便他身上氣勢太盛,經常讓人忽視他的麵貌,他這張臉說是容顏如玉也不為過,此時膚色慘白如瓷,細看竟模糊能看出一絲脆弱。
薛寅懶懶一笑。
“火線物質有異,朝中有內鬼,或有人企圖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