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之看一眼棋盤,點頭道:“確切冇甚麼可下的了。可貴下得痛快。”說罷命人把棋盤收了,神采一正:“今我得宣京,南邊大略已平,隻北邊仍需清理。我聽聞你昔日入京,曾攜一千名北化兵隨行,現在這一千人消逝得無影無蹤……”他笑得沉穩平和,“不知他們下落那邊?”
薛寅一點不喜好和柳從之打交道。
柳從之棋風平和,並無多少銳氣,但是佈局極其精美,連消帶打,蠶食蠶食,都做得天然隨便,手腕極其高超,同時擅防,棋麵如水銀瀉地,非常殷勤精密。薛寅守勢再是驚人,偶然也如打到棉花上,有無處著力之感。
“確切如此。”柳從之點頭,“夜已深了,其間事情已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薛寅撥出一口氣,整小我怠倦至極,腦筋卻分外復甦,思路很多。
天下之主,九五至尊,並且驚才絕豔,武力縱橫,乃至邊幅還非常出眾,風采翩翩,氣質沉凝,乍一看的確是完美無缺得要遭天妒,可惜從目前來看,姓柳的一起順風順水,運氣好得彷彿冇有頭。
柳從之要真有閒心和他下棋那纔是見了鬼了,有話直說好麼?大師都費事。
兩人安溫馨靜開端下棋。
就這麼下了一會兒,柳從之凝睇棋盤,笑著點頭:“你但是在對付我。”
他前麵下得太不經意,這時已經完整落了優勢,要追上來,不輕易。
薛寅續道:“這些人並非京兵,已經出京原路返回北化,他們也不是我薛寅的兵,受郡主薛明華統領。”他頓了頓,昂首看柳從之,目光誠心,“想必這兩日,陛下就能收到北化的降書。北化瘠薄,絕無反心,隻求天子諒解民生,可讓百姓衣食無憂,安居樂業,如此便是大恩。”他說著,神采垂垂慎重起來,當真問道:“陛下可願應允?”
柳從之在棋案一邊坐下,笑問薛寅:“可願和我手談一局?”
柳從之輕笑:“不急,先下一局再說。”
這夭壽的皇位。
公然,柳從之淺笑道:“我從不虐待降臣,你既率眾降我,我定不會難堪於你。你本是大薛寧王,我想,予你一個王爺的身份,應當也是合適。”他悄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我想你應是情願持續用這寧王的稱呼的,不過這就看你這局下得如何了,如何?”
如果不出不測,這確切會是個好天子。
柳從之歎道:“老寧王功勞不凡,終究卻終老北化苦寒之地,想來也是苦楚。”又打量薛寅一番,笑道:“我初見你,可吃了一驚,你長得一點不像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