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領命分開。薛寅看著兩人背影消逝，喃喃道：“霍大人可彆見怪我，你做得夠多了，現在……不需求了。”

霍方麵無赤色，低聲道：“這是天要亡我大薛？”

做了文狀元還能做武狀元，做了丞相還能做將軍，堂堂明王名不虛傳啊，端莊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薛寅低低感喟，“我問你，柳家軍反叛，從邊疆打到這裡，一共用了多久？”

若要讓天狼那神棍來闡發，隻怕他會信誓旦旦地說姓柳的必然撅了老薛家祖墳，絕了這平活力脈。

風勢極大，適逢雪後，氣候極冷，霍方疾步走在雪中，被風當頭一吹，也是鬚髮皆白的白叟了，竟是趔趄了一下，幾近跌倒在地，而後穩住身形，沉重地咳嗽了一聲。

“不止是城防工事並不安穩。”薛寅窩在椅中，有些倦怠地揉了揉額心，“宣京四周地形平坦，城防虧弱，易攻難守。現有京兵久不經戰事，刀槍入庫，隻要遭受柳從之部下精兵，必然一觸即潰，兼之城中民氣浮動……”他頓了頓，“霍老，我們在打必敗之仗。”

薛寅站起家，走到霍方身前，悄悄拍了拍他的肩，一本端莊道：“恰是天要亡我大薛啊。氣數已儘。”

霍方搖了點頭，隻淡淡道：“多謝。”

霍方道：“這個並無……此人另有一分知己。”

在這個全城風聲鶴唳，官員離心，軍心動亂，公眾惶恐的當口，這個白叟一力將這個搖搖欲墜幾近要分崩離析的王朝撐了起來，各方權勢盤根錯節，行事束手束腳，兵員不敷，物質不敷，天公不作美，這一重又一重的優勢彷彿不敷以壓垮他，他仍在死局裡尋求最後的活路。

月色明兮萬裡紅。

七八十的人了，平時神采奕奕的，一夜之間卻像是老了十歲。

歌聲宏亮昂揚，傳到很遠，倒是出乎料想鼓勵氣了士氣。薛寅遙遙聽著，卻忽地想起了他之前聽過的一首北化兒歌，他是聽一個年紀和方亭差未幾的小叫花唱的，叫做《大風起》。唱的是北化孩童因養不活，被家人賣到彆處，不料身在邊疆，碰到月國進犯，捲入戰亂。

他一句一句直指重點，霍方神采慘白，沉聲道：“天理昭昭，霍方毫不能坐視反賊坐大，竊位篡國。”

他看了看那小瓶，又聽著窗外風聲吼怒，終是無法地歎了一口氣。

霍方見他這話毫無轉圜餘地，也不再提，隻道：“那麼陛下以為，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