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欲直接往驛站買馬出城,不料在城中行走一陣,卻在酒樓不遠處止住了腳步。
莫逆笑道:“夫人可要算卦?”
這邊疆小城範圍不大,溫馨平和,卻非常繁華,來往行商諸多。車隊到達安梧,便算功成美滿,滿載的貨色再分批尋覓渠道運往北國各地,不過這些很多都是早已定好的,做起來也輕易。袁承海到達安梧後,做的第一件正兒八經的事倒是在安梧購買了一座宅子。
車渾家微微點頭:“無事,你也去歇息吧。”
袁承海笑笑:“京華是非之地,不留也罷。”
海日含笑,微微點頭:“我自知光陰無多……“她頓了頓,“本日相見也是有緣,願先生此後安然順利。”
柳從之諦視棋盤,含笑問:“如果是你,你待如何?”
莫逆問:“夫人但是另故意願未了?”
袁承海的思路是被一股酒香打斷的。
這盤棋從薛寅回京那一天就開端擺,斷斷續續下到本日,還是冇分出個勝負,棋麵錯綜龐大,白子安定平和,黑子佈局龐大,一舉一動殺氣騰騰。
釜底抽薪,將軍。
莫逆放下酒壺,笑問:“等這趟貨走完,越之另有甚麼籌算?”
海日點頭。
他話音才落,手上的酒壺就被奉上酒壺之人反手奪了歸去。
“要喝酒麼?”
海日靜了靜,笑道:“我往京華去。”
月國事一頭強自將虎倀收起好久的餓狼,現在新的虎倀長成,蓄勢待發,不見血難明其狼性,可南朝這邊,又有甚麼籌算?
聲音入耳,饒是她也怔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轉頭道:“袁爺。”
此人青衫蕭灑,不是莫逆又是誰?
越之是袁承海的字,莫逆當年髦稱袁承海一聲袁爺,現在倒是直接表字相稱了。袁承海道:“安梧是個好處所,無妨長留。”
薛寅打個嗬欠,拿動手中黑子玩味了半晌,最後才施施然落下一子。看著漫不經心,棋麵上倒是涓滴不顯頹勢,棋風淩厲。他同柳從之對弈好久,弈棋時早無了當年那股藏也藏不住的戾氣與濃烈的求勝之心,卻也不礙於柳從之職位,隨便對付,現在他下棋更加隨性,常常不拘泥勝負卻儘力以赴,幼年的戾氣漸淡,棋風卻也是以成熟很多,不再一味劍走偏鋒,思慮全麵。暮年他與柳從之下棋幾近是十盤十輸,現在卻垂垂有輸有贏,各有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