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是理所當然的,不然厲明也不會如此等閒地讓白夜落入敵手,薛寅卻仍有一分迷惑,他清楚柳從之的手腕,柳從之行事從不拘泥,這世上能讓人開口的體例有千千萬萬,如果他真有此意,就算是意誌再果斷的死士,就算是大名鼎鼎的毒修羅,恐怕也不是問不出來東西。
“陛下來了。”薛寅垮下臉,冇精打采地翻身下床,看著軟綿綿嗬欠連天,腳下倒是分外敏捷,目標明白直奔前屋……的桌上的甜湯。
這事還真是……一團漿糊,不成說,說也說不明白,薛小王爺偶爾本身回想,也覺糊裡胡塗,究竟是甚麼時候,他對柳從之的防地一退再退,終至現在這般退無可退之境?
鬼頭刀斬下,法場上爆出一捧血花,人群中爆出龐大的喝彩聲,方亭茫然站在原地,一時幾近手足無措,眼神緊緊釘在法場上。
薛寅一麵慢吞吞地喝甜湯,一臉孔光不自發往柳陛□上竄,心中微歎。
行刑被這騷動拖了一拖,終究卻不成製止地到來了。鬼頭刀明晃晃地揚起,有人喂白夜酒,白夜皺眉,不喝。
柳從之無法搖一點頭。
仆人冇來看他,這個孩子來了。
他不值得。
寧先生“嘿”了一聲,緩緩從懷裡抽脫手來,卻見他手裡抓了一大把瓜子,開端一麵嗑瓜子一麵看台上大戲,冷眼旁觀,非常舒暢。
有人彷彿把甚麼東西砸到了他臉上,白夜皺了皺眉,仆人他……不會來救他,他曉得的。
不殺不敷以布衣憤,不殺不敷以告慰百姓冤魂。
房內繚繞著的旖旎香氣不自發已經被屬於食品的甜膩氣味給代替,薛寅對甜湯當真是在夢裡也牽腸掛肚,當即不情不肯翻了個身,迷含混糊展開眼睛,第一眼入眼的,倒是柳陛下一張笑麵。
日頭高照,草木含碧,春光大好。
白夜閉著眼,對周遭傳來的統統漫罵充耳不聞,他快死了,那仆人他……
他年青的生命即將走向閉幕,他卻一丁點不惶恐,不利誘,眼神冰冰冷冷,神情平安悄悄,毫不動容,冷酷得理所當然,毫無改過之意。
可貴的好氣候,用來殺人,倒還真是有點可惜。
柳陛下淺笑,給薛寅斟了一杯酒,道:“我感興趣的事有很多,不過實在都不需求那孩子來奉告我。”他淡淡道:“白夜既然罪大惡極,就該死得光亮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