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之含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教老天子煩惱了好久,我也被他遷怒……”他語焉不詳地提了幾句當年勢,卻不談細節,這時看了看手中玉佩,一時也是感慨,“我從未想到,此物有朝一日竟會回到我手中,並且……續我一命。”
柳從之頓了一頓,倏然眉頭一皺,頃刻間扭腰返身變招。他應變極快,本應能化危急於無形,但此次眉間卻倏然閃過一絲痛色,行動一滯,慢了一拍。
暗中當中,他反而變得極其復甦,渾身靈覺一點一點復甦,知覺靈敏,心中升騰起淡淡戰意,心境卻很沉著,不起丁點波瀾。
薛寅應變極快,柳從之安閒含笑,反應卻一丁點不慢,長劍反手一挽,也不見他如何行動,就悄悄巧巧將薛寅掃了出去。柳從之眼力極準,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做出最精確的判定,薛寅動起來矯如靈貓,總能尋到最刁鑽的角落嘗試衝破,柳從之卻常常能毫不吃力地從最刁鑽的處所將人防歸去。寶劍在手,他乍看渾身高低皆是馬腳,實際上毫無馬腳,長劍舞得有如水銀瀉地,可謂滴水不漏。
柳從之是個能讓報酬他捨棄性命的人。
薛王爺美人在懷,一時硬得像根木頭,額頭幾近要冒青煙,倒在他懷裡的病美人倒是舒舒暢服地歎了一口氣,神采幾是如釋重負。
前者治芥蒂,後者治身病。
柳從之苦笑看一眼跪著的薛寅,低咳了一聲,“你起來。”
他一劍在手,人間萬事萬物彷彿就再不能擺盪他分毫……不,柳從之是個難以撼動的人,這和他有無兵器在手並無乾係,他是不需兵器傍身的人。
他費極力量,贏的竟然就是這麼個身材有恙的柳從之?
兩人相互都寸步不讓,乍看勢均力敵,薛寅卻知本身已落了下風。
薛寅聽出點滋味來,懶洋洋插口:“最後這東西就不見了。”
他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像薛寅這般對天子老子動手毫不容情一心隻想著爭勝的人,也確切獨此一家了。
薛寅卻不容他持續這麼悠哉下去,一輪搶攻無效,他在最後收招的當口卻臨時變招直往柳從之撲去,這一下不循通例出其不料,很有一份破釜沉舟釜底抽薪的意味,柳從之挑一挑眉,卻還是及時應對,他執劍卻並不回防,而是打擊!
薛寅抬手,手中匕首架住柳從之長劍,一觸以後毫不遊移收力變招,躬身緩慢欺近柳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