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曜忽地想到了這一點，趕快說道：“元安中風，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但，人在絕望之下，或許會成心想不到的闡揚呢。”

阿史那曜想著，如果元安臨終前再寫個甚麼“血書”之類的，馮龜年奸佞的罪名，定能落實。

元安作為一其中了風、餬口不能自理的白叟，身邊獨一靠得住的老奴死了，他也就撐不了多久。

並且，元安的病情到底如何，阿史那曜等外人，從未見過。

阿史那曜在遼東、南州等老牌節度使看來，就是方纔有資格上桌用飯的小輩。

這話聽著，竟是透著一絲苦楚。

元安一死，連最後的一絲諱飾都冇有了呢。

暗探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都是對阿史那曜的敬佩：主公，您真短長，竟然猜中了！

莫名的，阿史那曜心底有種不太舒暢的感受……

阿史那曜從小來到都城，所熟諳的，就是一個高高在上、對統統人都有著生殺大權的九五至尊。

至於都城這邊，沈繼這個“先帝”的皇位，都得之不正，更何況他的繼任者？

阿史那曜還是有些不信。

暗探想了想，輕聲回稟道。

年前去中州，暗探也在隨行的步隊中。

“按照蜀京行宮傳出來的動靜，元安臨終前，咬破手指，用血謄寫了幾個字：賜婚萬年、薑二十一！”

阿史那曜俄然想到暗探所說的時候：“正月二十九？連正月都冇過完，他就死了？”

如果讓他占了“名分”，搶了“先機”，老牌節度使們如何情願？

終究從“阿史那雄之子”進級為“阿史那將軍”，他勉強有了跟馮龜年等老軍閥一爭天下的資格。

“哦！高忠良死了！難怪啊！”

到底是曾經相處十幾年的人，如果拋開質子的身份不提，元安對阿史那曜還是相稱“寵溺”的。

“回稟大將軍，元安還真有‘遺詔’！”

還是賜婚萬年公主和薑二十一郎。

因為不管是蜀京的南朝廷，還是都城的北朝廷，都不再是大盛的政權。

他緩緩點頭，旋即，似是想到了甚麼，阿史那曜笑了：“元安這一駕崩，不管他到底是如何死的，馮龜年這個做了二三十年忠臣，得了半輩子清名的人，恐怕要被釘在熱誠柱上了！”

阿史那曜驚詫過後，竟有些欣然。

頂多就是冇有“晚節不保”，寵任奸佞，一手導致了阿史那氏的背叛。

這些年，阿史那曜能夠成為“都城三害”，也少不了元安的“支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靠近滅亡的時候，元安這個無私了半輩子的涼薄之人，竟然還能牽掛一個曾經被他打入冷宮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