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結巴著答覆：“回聖上，老主子疏學淺，不識得。”

“聖上！聖上不要打動啊！”寺人顫抖雙手向始皇奔去，驅逐他的倒是從始皇頸中濺出的鮮血。

“護駕！護駕！”寺人呼喚軍兵，可軍兵都深陷與水怪的對峙當中，哪有人能兼顧前來護駕。

“你這妖人，究竟對朕做了甚麼？”始皇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

寺人罵完徐福，轉過甚來體貼腸看向始皇，卻驚呼一聲，甩手向後退去。始皇麵龐正在急劇產生竄改，嘴唇向兩側裂開，生出外翻獠牙，麵色土灰，褶皺叢生，彷彿枯萎的樹皮。

海水灑向樓船，服侍在始皇身邊的寺人惶恐地護在始皇身前，顫抖著鋒利的嗓音呼喚道：“護駕！快快護駕！”

第九十三章　瀚海驚濤（4）

始皇神采從震驚垂垂轉為安靜，忍痛強擠出一絲嘲笑：“朕乃九五之尊，豈能容你戲耍於股掌之間。”

始皇呆立當場，剛要持續詰問，話到嘴邊俄然變成一陣痛苦的低吼，腳步踉蹌身材搖擺，手掌扶住額頭，隻能用眼神瞪眼徐福。

始皇見徐福頭上陰雲滾滾，腳踩龐大鯨魚，袍服頂風飄舞，竟然也產生一絲莫名的害怕。

彭湃浪濤落回海麵，始皇水軍殘存的幾艘樓船被髮展推出數百丈之遙。波浪以後並未就此停歇，一道堪比金殿之上玉柱粗細的水柱沖天而起，海麵上浮起一個島嶼般的龐然大物。

波浪不但被鮮血染得渾濁不堪，上麵還裝點著秦軍屍首、鬥艦殘骸，像一副描畫戰役過後滿目瘡痍的壁畫浮雕。

“事已至此，就不要怪老朽無情。”徐福從鯨身躍至樓船船麵。

“該做的，老朽早已做完了，”徐福微微一笑，“你當老朽給你吃的，當真是醫治頑症痼疾的靈藥？”

“嗬嗬，當你變成你口中的妖物以後，天下人還會認你這位始天子麼？”徐福仰天長笑，“你除了蒲伏在老朽腳下，彆無前程！”

始皇終究還是冇能留在高處，屍身從船樓上滾落下來，撞進寺人懷中，兩具身材跌落船麵。寺人度量始皇屍身，痛哭流涕，誰都冇有想到，閉幕亂世七國，將大地踩在腳下的始皇，最後死在一名宦臣寺人的懷中。

“聖上，聖上，”寺人趕緊上前攙扶始皇，對徐福連勝叫罵，“你這妖人，用了甚麼妖法暗害聖上？”

“此物名為鯨，乃海中最大的魚，”龐然大物上傳來徐福不成一世的聲音，“但這一條卻非比平常，能夠大如山巒，皆因為受強大地磁輻射，才產生如此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