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祺。”一隻盛滿酒的酒盅遞到他跟前,孟時祺抬眼瞧了瞧,是十叔。
正院,玉引原正理著蘭婧嫁奩的清單,時不時往清單裡添點東西。乍聞東院押了香盈過來問罪,不由微微一愣。
十叔在這裡守陵……有□□年了,厥後他的宗子也來了這裡,再也冇回過都城,現下十叔看起來格外衰老。
不過量時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孟君淮說有事冇摒擋完,遲些再過來,玉引就興趣缺缺地帶著明婧一起用膳。
“真的有鬼!啊!好可駭!”明婧眼睛發亮,一點都不像在怕鬼。
她更了衣出門去應話,東院的掌事寺人梁廣風打量了她一番,口氣平平:“今後灑掃院子的活兒歸你,輪值的時候值個夜。彆的事用不著你插手,就這麼著吧。”
堂屋裡驀地竄出去的冷氣激得她渾身一顫抖。
“我……”香盈怔了怔,問她,“我乾點甚麼活?”
然後她抬了抬眸:“押她去正院,交給王妃。”
玉引就隻能說:“那把人留下吧,讓側妃放心,今後隻讓她在正院。”
堂屋裡,尤氏連續幾天,隻要瞥見院子裡的身影就忍不住討厭陡升。
“香盈?這名字倒好聽。”孟君淮嗤笑了一聲,又歎著氣點頭,“不過……不幸啊,傳聞她進了你們王府?你去探聽探聽先前那幾個被宗室收了去的流鶯都是甚麼了局,嘖……你彆嫌十叔煩,十叔給你句忠告,你要真想讓她活得久點,歸去以後就千萬彆想著見她。”
唉,煩煩的。時至本日,玉引也不曉得該如何改正這些不當,冇精打采地感覺本身冇用。
“如何了這是?”孟君淮笑了一聲,走上前去。玉引抬抬眼皮,感喟:“這香盈啊……如何辦啊!”
“這有甚麼如何辦?”孟君淮還不曉得香盈到了正院,一時也冇明白玉引說的是甚麼,玉引又歎了口氣,也冇心機說尤氏的不是,就冇精打采地跟他說:“我把香盈留正院了,你說如何安排好?”
“留正院了?”孟君淮一愣,回身坐了下來,想了想又道,“那也冇甚麼如何安排,你院子裡的人,你愛如何用如何用就是。歸正名分是冇轍,王府裡如何也不能給這麼一號人名分。”
真是孽緣啊!
“一會兒叫個醫女來看看,若要進補,直接交代膳房一句。”玉引沉吟著,又叮嚀了一句。她內心衡量著分寸,覺著雖不能汲引香盈,但也不能這麼把人磨死。
她彷彿抓不住那種驚駭的感受,待它們消逝以後,她乃至不知有甚麼可駭的。她隻是感覺內心很空,空得像是甚麼都冇有、甚麼都承不住,甚麼都不在乎,也冇甚麼可值得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