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靜虛又道了聲佛偈，“施主何必自欺欺人？”他展開眼睛，眼眸純粹而敞亮，似一麵鏡子，能夠照明時候統統醜惡。

淩汐夢大驚失容，下認識的伸手去抓，卻隻抓到一縷如有似無的氛圍。

“不――”

“二十年來，我日日接受錐心煎熬。現在，我所對峙、令我固執於塵凡的統統已經拜彆。現在的我，四大皆空。”

寶華寺，皇家最大的寺廟，幾十年如一日，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斷。

靜虛仍舊笑意清淺，眼底卻含了絲悲憫和感慨。

落天祥站在不遠處，悄悄看著大殿中環繞不斷的香霧。直到落日西下，他才走了出來。

“天祥…”

不――

落天祥雙手合十，“多謝大師成全。”

“啪”棋子落在棋盤的聲音清脆響起。落天祥收回擊，淡淡笑道：“多年不見，大師棋藝高漲，鄙人手足無措了。”

……

很久，隻聽得墨衣男人舒朗的笑了一聲。

“施主明理佛法，看來與我佛有緣，不如――”

“忘塵？”歐陽宸笑意裡多了幾分莫名的感慨和哀思，“一個名字，真的能忘懷統統麼？”

“我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一局珍瓏棋局。”

靜虛打了個佛偈，然後走上前來。伴跟著身邊眾僧的佛語聲和鐘聲，那曆經光陰而有些斑白的髮絲緩緩下落…

－－－－－－題外話－－－－－－

“人有七情六慾，世人苦苦掙紮人間苦樂不成自拔。是運氣，亦是曆劫。而施主的劫，在心中。”

他怔了怔。

“阿彌陀佛―”

“二十年了，這是你第一次喚我的名字。”

靜虛一歎，“並非老衲禁止。”他伸手一點，一絲強光點在落天祥眉心。

“你籌算在這裡躺到死嗎？”

男人低低而笑，“你的心大了，六合天然就小了。”

歐陽宸再次深看了他一眼，沉默的隨之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