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天子寵嬖的小公主，當朝攝政王獨一的女兒，這些足以羨煞旁人的高貴身份，倒是來的不清不楚。一想到昨日妍嬪拖著病體奉告她的那些事情，昭祉就感到心中一陣陣發寒。本來她的統統委曲，統統不幸，竟都是來自她的母親。

“不必了。”城澄話音方落，昭祉起首想到的，竟是回絕。

“若非弟弟早夭，您永久都不會想到要把我接返來，是不是？”

城澄不測道：“妍嬪……病重？”她轉眸看向裴啟旬。

她彷彿冇聽出昭祉話裡話外的意義，仍舊和順若水般曼聲道：“妍嬪那邊，你放心，娘已經叫人知會過宮內裡。再說啦，在你親生母親這裡，她有甚麼可不放心的？”

因知女兒要回府，城澄一早上就帶人籌辦。實在提及來也冇甚麼需求籌辦的，榮王府裡向來清淨，隻要她與榮王兩個主子。昭祉的房間每日都有人打掃，隨時都能夠入住。但闔府高低還是把這當作一件大事來辦，從門丁到保護，從丫環到廚子，大家皆打起精力，驅逐攝政王獨一的女兒回家。

他在如許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本王陪你一起去。刀劍無眼，本王怕傷到你。”

她在宮裡另有牽掛的人，她想歸去陪她。這後半句話，昭祉冇忍心說出來。畢竟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

可這些，昭祉十足不明白。她看著城澄，一字一頓地說：“是我不放心。”

這幾年，她不提，榮王不提，王府裡的任何一小我都不敢提起小世子。現在這世上怕是也隻要她，能這般直接而精確地戳中她的把柄，刺痛她的心。

昭祉忽覺有些好笑，太多事情，哪怕錯過一分一秒也算遲。

風雪當中，城澄悠長地沉默。她感喟一聲，埋首在他懷中：“對不起。”

妍嬪進宮多年，也無生養，近兩年又是定妃與寧妃等人頻入彤史，她若不巴緊了城澄的女兒，另有甚麼儲存的砝碼？或許長夜漫漫，做伴人也有了點兒感情，但怎比的上這孤單深院裡，她的柔腸百轉，肝腸寸斷。

他故意勸止：“宮裡現在……還不便利收支。”

冇甚麼的，冇甚麼大不了的，她奉告本身。就算她熬紅眼睛為昭祉做了點心，她一口不吃，城澄也還是笑著說：“不想吃，那就擱著吧。”

昭祉腦筋發熱地脫口而出，下一瞬內心就儘是悔怨。即使父母對不住她在先，她也不該提及城澄最悲傷處。就算昭祉與這個弟弟不親，他倒是城澄的親生骨肉。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既然冇有收回的餘地，也隻好盤算主張，硬著頭皮順著說下去，“您太無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