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泰山,他的話讓她的思路俄然間飄出了皇宮,飄出了都城,去往了一個悠遠的、她魂牽夢縈的大千天下中去。現在想來,在外遊曆的那幾年,固然顛簸又辛苦,倒是她內心頭最輕鬆的時候。她俄然想起了阿誰未完成的胡想――要走遍大江南北,踏遍每一寸江山。這兩年,卻因為各種百般的事情擔擱了。幸虧榮王已經承諾了她,月尾便可解纜。或許,現在再次出發,還不算太晚。
都雅,甚麼都雅,是天上星,碗中茶,台上戲,還是她,城澄不說破,等他裝傻。
城澄沉默,一句話都不想說。她感覺憋屈,彆人也就罷了,這些話,連跟他也不能說了麼?
他冇有甚麼過量的反應,城澄無趣地鬆了手,在他劈麵坐下。她來得路上有些渴,便不客氣地捧起茶碗,飲牛普通喝下一碗。等喝飽了,她放下茶碗,抬眼看了看天上星。她感受行霈是在這裡胡扯,月光太盛,星鬥暗淡,不過幾點星子閃動,那裡稱得上都雅。她有幾分絕望地收回視野,托腮道:“看星星,都城裡又有甚麼都雅?要到田野去,叢林裡,或是山頂。對,山頂――那邊的星星,最是都雅。”
“你說的是。同內裡的天下比擬,這皇宮,就顯得太纖細了。”城澄無聲地苦笑了一下,儘量讓本身的語氣聽起來輕鬆明快,就像之前的城澄一樣:“你送給祉兒的東西,我替她收下了。隻是可惜,冇法把她抱來給你這個寄父瞧瞧。”
行霈的脾氣,太好,又太壞。她記得那回吃鍋子,她踢他,客歲大夏季,她拖他去地裡挨凍,厥後,她又做出那樣的胡塗事,費事他。但行霈就像是一個永久都不會活力的人,永久都是那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讓人戀慕,放心,偶然候卻又不免,感覺討厭。
他有條不紊地把束帶捋直,再對她說:“都都雅。”
他聽了就說:“皇宮,當然算高處。隻是這個高裡,也帶著點低。總歸高不過華山,或者泰山。”頓了頓,又道:“我曉得,之前你不喜好那處所,可現在,心機全然在那一道宮牆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