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啟旬唇角勾起一個含笑,踱步至劍架之前。左手覆上劍柄,一把將寶劍抽出。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但聞凜冽之音,隱有冰寒之意。此劍名為太阿,古時有傳說,稱皇者方能馭之。不能馭劍者若強行取之,則會自取滅亡。裴啟旬偏生不信這個邪,這些年來是他握著這把寶劍四周南征北戰,才守住大齊的江山。至於裴啟紹,他做過甚麼?他隻是憑著嫡子的身份擔當了大統,再意味性地封他做了個親王。
他這個一根筋的三弟啊,大抵是要被這個口蜜腹劍的女人給騙了。不過裴啟旬可冇阿誰閒心去幫蘇家得救。就讓他們鬨去吧,他們鬥得越短長,於他的大計越無益。
城澄嚇了一跳,眉心不由微微蹙起。現在她就像是一頭待宰的羔羊,有些蒼茫,又有些無措。方纔隻解下了矇眼堵口之物,可身材還是被緊緊地綁著。她整小我都轉動不得,身材節製不住地發僵。
“是你?”他的眉,他的眼,都有一種說不清的熟諳感。雖說兩人隻要過一麵之緣,但城澄很快就認出了他。她不曉得本身究竟是那裡獲咎了他,竟然會落至被捆綁至此的了局。她隻能謹慎翼翼地答覆:“我很想佯作平靜,可我還是……有些驚駭。”
城澄見他精確說出本身的名字,彷彿是料想以外,又彷彿也在道理當中。很明顯,他這一句問話是不需求她答覆的。但她還是悄悄點點頭,“嗯”了一聲。
屋內鋪著錦毯,他的皂靴踩在上麵,一點聲響也無。裴啟旬悄無聲氣地靠近她,一手用箭矢小扣著她身後的屏翰。屏翰之上篆刻著行書,字字行雲,句句流水。他盯著此中一個刺目標“皇”字,毫無前兆地將手中利箭深深嵌入其內。
突然重獲光亮之時,城澄下認識地悄悄眯了眯眼睛,還未回過神,下頜便已被一冰冷的異物挑起。她顛簸一起,身上本來沁出一層薄薄的汗,卻在現在儘數被那抹冰冷遣散,隻餘徹骨的涼。
隻半晌工夫,屋內便多出一人,隻不過蒙著雙眼,口內塞物,言語不得。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描述狼狽,還是不減半分風采,反倒平增幾分楚楚,分外動聽。
榮王是個武將,即便是書房以內也不乏兵器。他於箭筒以內順手拿出一支羽箭,把玩在指間,緩緩走至城澄跟前,用箭尾輕抵她的下頷。眸子瞧著她,溫溫然問了一句:“女人可受了驚嚇了?”
裴啟旬一向堅信靜思方能慮物,是以書房四周極少有下人走動。府內立了很多兵勇,皆為保護,保衛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是以他的書房,便是這王府內最為僻靜之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