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一意孤行,擅自帶兵去了城姑。
“末將……”
去已兮,淚眼茫茫。
彼蒼讓她重活一世,五年前她麵色沉穩,抒寫一身傲骨站在琅琊之巔。五年後,她還是她,還是站在這裡,心比石堅,卻憂心難測。
“走吧。”
昔日琅琊山腳,屍橫遍野,血染大地,渾濁衛國的每一條河。
那日鬆支支吾吾,心不足悸,洛殤不想能人所難,他不說,自是受了秦慕歌的指令。
“將軍讓玲兒返來持續照顧公主,他已經不究查玲兒了。”玲兒乖張的低下頭,她誠懇渾厚,是個仁慈的女人。
再歎兮,國破家亡。
洛殤這輩子都冇法健忘,那日霧氣縱生,天中雲層翻滾,不見昔日燦豔。看到的隻要陰沉的天,血染的泥,聽到得唯國人的哀怨,滔天的罵聲。
“大週近況如何?”洛殤動了下睫毛,又說“我的意義是,提督將軍。”
“是。公主。”
人道兮,幼女皇長。
天下百姓何故分得清楚,硝煙四起,烽火紛繁,家再無家,國再無國,千百年後,統統終歸入土。帶不走的,唯有那份執念罷了。
窗外的陽光太刺目,洛殤不忍直視這明晃的亮光,扶在一旁下了床。
“玲兒?”洛殤看著她,女人臉上被打出幾塊暗紫和癡肥,脖子上也有斑斑點點的傷。
到底甚麼纔是一向困擾她心底的惡夢,是亡國,是衛王王後的拜彆,還是她唯恐的不甘,是她本身一向不肯放下的執念。
衛國徒亡,此乃天命,人皆梵蕪,又豈能變幻分毫。衛王鄙棄人道,視百姓百姓猶若螻蟻,尚不能生,更無存留,豈會勿喪民氣。
公主身處大週五年,百姓福澤,百姓安樂,這不恰是公主您想要的。複國之路,何故行,何若否,這世上本無是非,公主又何必執意。不若放下執念,還國人一份安樂,還百姓一個永寧,何嘗不成。
“秦將軍在哪?”她剛從昭陽大殿返來,也冇見得男人,這個時候不該剛下朝嗎,怎會一個朝臣的影子都冇有。
很久,她從堆棧出來,守在門口的玲兒倉猝疇昔。“公主。”
她記起昨夜秦慕歌隱於心底的那些話,男人帶著痛苦分開寢宮,慚愧又是牽上洛殤的心頭。秦慕歌說的對,五年前她就該是他的了。
公主,衛國亡,是天數,不成改之。
白叟的話,洛殤聽進了內心,莫非踏上這條路,畢竟是她錯了嗎。
風起秀髮撩刮她的臉頰,眼中那冰冷之下漸起少有的驚駭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