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燕肅祁麵色更白了多少,故作無知地扣問道:“王爺曉得這塊玉符的來源?”
燕樂晟一身窄袖織龍紋錦袍,邁著妥當的法度,直直穿過前院跪倒一地的人群,眼皮都未抬一下。
眾門客皆是冷靜擦了一把額上的汗----這大喜之日的,九王府可彆整出甚麼鴻門宴啊!
他用力甩著錦袖朝林陌染走來,目光似要噴出火苗,振聲怒道:“箱籠裡底子就冇有嫁奩!隻要石頭!六十四箱裡有三十七箱,滿是石頭!!”
她從懷中取出那枚綠瑩瑩的玉符,放在手心,緩緩遞到燕肅祁麵前。隻見玉符通體碧綠,比手掌略小,上有剛正楷書雕鏤“燕宮”二字。
林陌染早有籌辦,雲淡風輕一笑,挑起的唇角好像三月桃花,端的是素淨無方,“嫁奩一事,皆是二姨母和許媽媽籌辦的,陌染不知詳情,還望王爺恕罪。”
燕肅祁呢喃了一句甚麼,倒是愣在那邊,盯著玉符,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燕肅祁頓時麵色一變,急道:“這塊玉符,你當真是那晚從後花圃尋到的??”
她目光一閃,轉念又道:“不過,想必王爺也傳聞了,陌染出嫁前夕,府中曾有丫環辟謠,宣稱看到有外人私闖林府後花圃。陌染存放嫁奩的繡樓間隔後花圃不遠,許是那夜被小賊偷換了去也說不定……”
此時早已穿過內廳的燕樂晟,直接走進平常九王爺辦公的中堂,一手掀袍,大馬金刀地在主位上一坐,眯著眼挑起眉,不冷不熱地斜睨了一眼倉猝趕來的王府杜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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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染點點頭,道:“恰是。”
他前腳剛邁出去,身後林陌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方纔想起一件事,那夜在後花圃,身邊的丫環曾撿到這個玉符……”
燕肅祁氣得臉都綠了,怒不成遏地指著林陌染,“我不管甚麼小賊!我隻要林府的嫁奩!!”
氛圍正詭異,前院小廝俄然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皇上駕到!!”生生將這寂靜的夜空撕破----
本來沉寂的燕肅祁,忽而兩腿一軟,差點就要栽倒在地。
杜金忙規端方矩地先磕了個頭,才站起來立在一旁等待問話。
燕肅祁狠狠剁了兩下腳,扒開人群就要往前院闖----
大堂喧鬨,燕樂晟低醇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絲嘲意,“婚宴正酣,九弟不在前院號召客人,卻跑到那裡偷閒去了?難不成是嫌棄朕給他賜的這門婚事?隨便對付一下,就想打發了林府,打發朕了?”